逝词,如今也要照搬到本宫头上吗?”
高德忠微眯着眼望着眼前的人,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此刻端端正正挺直腰背坐于席上,完全不受一点封宫的颓废之气干扰,一身正紫昙花雨丝曳地长裙,柳腰间系一条翡翠绿绸缎,衬得其主人灼灼紫色,妖娆万分。
她云鬓上满头冰凉的珠翠述说着它们的主人当年有多春风得意,而那因冷冽的寒风显得苍白的柔嫩冰肌,才告诉了别人正主不过十八年华的身份。
“娘娘,皇上旨意如此。”高德忠挥了挥手,身旁一个手上托着白玉盘的婢女盈盈走出,盘中金龙蟠桃酒壶里的酒液,叫人一眼望去便如同灌了铁石一般动弹不得。
沈淑昭冷冷扫了一眼,将目光直直落在高德忠的眼睛里:“敢问中贵人是皇上的旨意还是太后的旨意?”
“天下以皇上为尊,六宫以陛下为首,夫人可是在质疑皇帝的权威?”
沈淑昭不欲与他再多话,闭上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怨言与愤怒都逼了回去,越是情况危急,她越需要理智。
“娘娘,”高德忠本身就马脸小眼,那冷冷的眼睛更盯着人,语气怪异,叫人直起汗毛,“还是好好上路吧。”
眉毛一挑,沈淑昭的玉手从深紫蜀锦暗红丝边袖中伸出,拿过白玉酒壶,将它重重放在身前,发出的那清脆一响,让背后的侍仆皆抖了一下。
她作痛心疾首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明士要知其死罪方可解头,本宫未做过的事誓死不认,巫蛊一案事关家族,本宫与太后同为一族,秉承家训,战战兢兢,皇上也认为本宫会忘家法吗?”
“娘娘放心,新皇后乃太后亲选,沈皇后德服六宫,定能替娘娘秉承家训,光宗耀祖。”
原来……沈庄昭竟已经快被封后了!
沈淑昭的眼神中似含了波澜暗海上的层层浮冰,一下子凉进了心底最深处。
是啊!若不是还有一个沈庄昭,至少自己的死还能在史册上留下个“病死”“忧死”之由!娘亲也能在沈院里活得安心一些,而如今她是被赐死……
一时间沈淑昭的眼神有些慌乱,惊愕、失神、哀怨、寒心的情绪一瞬间涌入眼底,黑瞳好似一面明镜将它们折射出去,这是她入宫以来唯一一次如此毫无保留的全面展示自己的情绪,却已然是临近死亡时。
她的人生啊!高门庶女,仿佛从出生开始,她便要永远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所以她一心想求得富贵,让宅邸里懦弱的母亲活得更加有尊严一点,却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太后把她从备受冷落的环境中解救出来,给她富贵,给她地位,一下子野鸡跃上了高枝头。
可是这份天赐的好事是有代价的,她要和萧皇后斗,和朝堂之上的萧家势力作斗争,为此她被对方算计得一生不得怀孕。
不过也罢了,她又何须什么孩子。那个威严俊郎的男人,有时又心狠如蛇的男人,每每他触碰到她手的时候,沈淑昭都觉得皮肤上如有游蛇一般腻得发慌。这不应该的,那个男人是天地间唯一能身着正明黄色的人,她本该去爱他的,却无法消除这种明显的生理反感。
久而久之,原本就对她冷淡的皇上,也不再爱踏入这未央宫了。
后来慢慢地,她逐渐在这人情冷暖自知的宫阙之中,从一个女人的身上寻到了从未体会的温暖……
那是太后麾下最信任的心腹妃子,她敬她作姐姐,但关系却又不似全然的友情,她时常在与皇后的正面与暗地冲突中,受到那人的保护,后来渐渐熟络起来。
桃花微风拂过,云鬓散乱之间,她知道自己每每都会被那个人乱了心跳。
同时,萧皇后不断在宫斗中咄咄逼人,再加之那人的关系,沈淑昭对太后更加俯首称臣,于是以后的事情便也顺理成章的发生了,她成了太后最得力的爪牙之一。
她如今想要的,可不止是权势,还有要得到那个人,好像只要以比那个人更高的身份,就能有资格去拥有她似的。
萧家失势皇后倒台,权臣私党瓦解,其北方驻守军事大权纷纷重归皇帝与太后的手中,地位与荣耀仿佛都在步步高升的时候,此刻沈家终于按捺不住想把嫡长女送进来想做皇后了。
沈淑昭此刻才发现,自己为了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很快都将化为乌有,不论是进还是退,自己都将会成为沈府大夫人的眼中钉。
如果沈家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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