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坐定了这正南王妃的身份,只要她你出现,便还不是!
雪姿嗤笑,细长的凤眼轻蔑地看了一眼宫羽翰,“我们都是明白人就别说这些废话,你能让掌握如此技术的路友儿再回到阿达城?你就不怕放虎归山?”宫羽翰是什么人物她雪姿自然是知道,宫羽翰长了一张如少年般无害的容颜,不过他那心里却黑得不能再黑,活脱脱的死狐狸,扮猪吃虎的行家。
宫羽翰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他的皮肤,用吹纸可破来形容完全不为过,加之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无辜。
“你说得轻松,说留就留,想留住也得有些理由,这路友儿此时是宇文怒涛的王妃,就算朕是皇帝,没正当理由也难堵悠悠之口啊。”这次宫羽翰可没扮猪吃虎,他是真的一时间没想出来用什么理由将见第一面的正南王妃留在宫中。
又一声嗤笑响起,雪姿看向门外,那丫鬟太监们皆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这方法还用我教吗,不是在我身上都用了个遍吗?”
宫羽翰忽地站起身来,就算是这雪姿再异于常人,次次也不能对他如此无礼,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雪姿,你知道朕是谁吗?你就用这种口气说话就不怕朕治你罪吗?”
雪姿一挑眉头,她还真想他早些治她的罪,她整整忍受三年了,一想到还得熬上两年便心中烦闷,“雪姿是山野莽夫,自然是不懂礼教,要不然皇上就将雪姿打上一万大板再将雪姿扔出宫外?”
一万大板?这普通人打上一百就死了,谁能熬到一万?雪姿这么说自然是故意气宫羽翰的,她是告诉他,他想惩罚她自是可以,不过先抓到她再说,再此之前多重的惩罚随便说,反正也是说说而已。
一声长叹,宫羽翰又坐回座位,笑话,这点侮辱他还是忍得住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不在外人面前丢脸便可。想到这,那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狡黠的笑,这笑容让他那本就如白玉的面庞多了丝妩媚,“打板子?我哪舍得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在能显现出威严之时自然要用那皇帝专有的自称,但如若对方根本惹不起,那口口声声的“朕”便有了一丝自讽,宫羽翰干脆就不称什么朕了,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些虚称,他就是这样的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雪姿一挑眉,“我凭什么要给你出主意?”
一声轻笑,宫羽翰修长的手指摆弄起那珍贵的白玉镇纸,“雪姿姑娘,你刚刚自己说的话怎么忘了,我们都是明白人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这是第一次主动找我吧?说吧,要我怎么做。”
雪姿呵呵一笑,小狐狸,这就没了耐心?“刚刚和你说了,把你用在我身上的功夫拿出一点点就能将路友儿留在宫里。”
“但闻其详。”宫羽翰放下镇纸目光如炬地看向雪姿,看来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太后。”雪姿看着他微笑,唇角勾起。
两掌一合,“妙!”说话的自然是宫羽翰,这么简单的招数为何他刚刚没想出来?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用多费唇舌,那剩下的便是你的事了。”说着,雪姿便站起身来。
“恩,下去吧。”声音威严,在最后来个耀武扬威。而雪姿也不在意,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顺便让宫羽翰得了逞让她心中隐隐不快,不过留住路友儿便行。
“等等雪姿,还有一件事,宇文怒涛与宫羽钗如何了?”一直考虑怎样留住路友儿,连这等大事也忘了。
正准备转身而去的雪姿停下脚步,“你自己妹妹什么样难道自己不知道,如果你是男人你喜欢她吗?”
“……”这话听着真别扭,“什么叫如果,朕本来就是男人。”这雪姿是拐弯抹角骂人呢。
“恩,就算你是男人,你能喜欢上你那妹妹吗?”
宫羽翰皱起眉头,其实他没见过几次这“妹妹”,未登基之时之时偶尔见过几面,从未交谈,只有这两次让她去阿达城才见面说了几句话,总的来说只能用一个词形容——草包。
雪姿一笑,“你自己都无法喜欢上她,怎么,宇文怒涛就能?”
宫羽翰叹口气,他本想让他那貌美的嫡妹去,无奈太后根本不同意,“我知道了。”
雪姿话锋一转,双眸垂下,声音也没了刚刚的洪亮,有一丝阴沉,有一丝诡异,“如今还用赐婚吗?”
其中之意,你知我知。
宫羽翰收起那无辜的表情,如玉的面庞满是阴霾,“慢走不送。”
而后便继续拿起刚刚那份奏折看了起来,视线在奏折上,不过到底看没看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雪姿一笑,微微耸了下肩,转身离去。
“赵信常。”雪姿前脚刚走,清朗的声音便从御书房中传来。
赵信常赶紧快步进来,“奴才在。”
“摆驾慈宁宫。”慈宁宫,正是当今太后的寝宫,今晚能不能将路友儿成功留在皇宫,这太后才是关键!
……
逸德殿,是南秦国皇宫专门举行重大盛宴之所,上到招待他国使臣,下到每年招待朝内文武百官,皆在此大殿中进行。
今日为正南王宇文怒涛的接风宴自然也设于此。
灯火通明,好一个气派。金雕玉砌,无比的奢华。
达官贵族犹如那池中锦鲤般游走应酬,人都到齐,不过那宴席却未开,只因这盛宴两大重要角色尚未到场,一个自然是举行宴席的当今天子,另一个正是那名震列国铁骑王爷,不费一兵一卒将三国四十五万联军顷刻消灭的传奇般的王爷——宇文怒涛。
“正南王到,路姑娘到。”太监高声唱和,两人已到。
宇文怒涛与路友儿同时一皱眉,怎么如果唱名,友儿这王妃身份已经告知了皇上啊。
跟随两人而来的单亮急忙冲过来一把抓住那小太监,“他妈的你会报名吗,这明明是我们王妃。”
杨柳细腰的小太监面色苍白,被魁梧的单亮抓起衣领一时间喘不上气无法好好应答,“饶……饶命……”
宇文怒涛一个责怪的眼神,单亮赶忙放开小太监,“你瞎报什么?”那声音还是恶狠狠地。
小太监吓得直哆嗦,“将……将军饶命,奴才也是听上头吩咐……”
“好了,进去吧。”宇文怒涛与友儿向内走去,面色阴沉若有所思,单亮对小太监狠狠一瞪,也赶忙跟了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皇上还坚持让宫羽钗嫁给你?”友儿小声问。
宇文怒涛面色铁青,这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如今身在皇宫也只能见机行事。安慰性地拍拍友儿的小手,“放心,我宇文怒涛只有你一人,就算是违抗圣旨我也不会要那公主。”
友儿小嘴弯起,觉得好不甜蜜。
文武百官看今天重头人物来了,自然都围过来拱手致意寒暄,无论是否虚情假意,一时间也气氛融洽,热闹非凡。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尖细的嗓音,宣布着最后重头人物的到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皆跪拜叩首。
一切礼仪在王府早有王府的管事姑姑教予友儿,此时虽然不能保证姿势到位,但在人群中也看不出有何不妥。唯有一人没跪下,只是拱手弯腰致礼,此人自然是宇文怒涛,自开国皇帝始,宇文家族承袭爵位之人便不用向皇帝跪拜。此时在这跪了满地的人群中,犹如那鹤立鸡群,确实很……扎眼。
“诸位爱卿平身。”那声音悦耳非常,是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声音,既有沉稳的磁性,又隐隐透着轻快的清朗。
在站起身之前是不能随便抬头看皇上了,路友儿已经听那管事姑姑讲过,别说跪下之时,就算是站起身来如若真想一瞻圣颜也得不着痕迹地看,绝不能直勾勾的,冒犯了皇上那是随时掉脑袋的。
声音不错,很好听,不过被那管事姑姑吓怕了,友儿才不敢随便抬头看那皇上呢,她本就对什么男人没兴趣,这皇上是俊是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和她路友儿没丝毫关系,于是,站起身来,路友儿还是将头低得死死的。
“各位爱卿,入座吧。”皇上亲自邀人入座,百官自是齐声致谢,“谢皇上。”
宇文怒涛看了旁边的友儿,差点没扑哧乐出来。只见路友儿身子站得笔直,但却像十足了做错事一般,一直低着头,“友儿,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他低声询问。
路友儿微微将身子侧向宇文怒涛,声音更是低,“柳姑姑说不能直勾勾看着皇上,容易冒犯圣颜,是掉脑袋的。”
宇文怒涛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内心憋笑,“那也不用这么低啊,可以稍微抬一点点。”
友儿两道淡淡小眉一皱,很低吗?过了一会,又小声问,“这样呢?”
“根本没区别。”宇文怒涛轻笑,拉起友儿的小手走到他们的位置。
此次宴席为他而办,这位置自然是在最好的位置上——皇上的左下方。
窈窕貌美的宫女们如仙女下凡一般身着轻纱款款而来,手中端着的都是各色美味佳肴,随着她们的到来,菜香与花香夹杂,让人忍不住想大快朵颐,无论是对佳肴还是对美人。
这美人,如若宇文怒涛看上,皇上自然不会吝啬,不过从头到尾宇文怒涛根本未看这些美人半眼,那视线完全贴在路友儿身上。
“这样低着头累吗?”宇文怒涛好笑的轻声问。
“不累,就是脖子有些酸。”友儿认真回答。
南清国以左为尊。
皇上居于正上方的龙位,而左侧自然是太后,皇后则是退居在皇上的右侧。
“与三国联军之战大捷,正南王功不可没,朕敬宇文三杯。”说着便仰头将酒杯中的美酒一仰而尽。
刚刚开席皇上便亲自敬酒,这是天大的面子,无比的荣幸,是外人眼中的艳羡,却是宇文怒涛心中的担忧。
宇文怒涛赶忙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跟着皇上喝了三杯,路友儿犹豫了一下,挣扎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口将美酒吞下。
“咳咳……”
除了那管弦之乐依旧奏起,所有人皆愣住了,这种情况他们是第一次碰见,连听说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皇上敬酒竟然能……呛到……?
“咳咳……”赶忙捂住嘴,知道自己失礼,满面通红,有羞愧的红,也有被呛到的憋红。此时路友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没办法,她根本不会喝酒,尤其是这白酒,平时她连想都不敢想,今天竟然能一口喝一杯。“咳咳……”糟糕,越是着急越是想咳。
冷汗从宇文怒涛后背冒出,赶忙伸手轻拍友儿后背,“咳咳。”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这正南王妃好大胆子,这不是直接折了皇上的面子吗,敬酒没喝完不说还呛住。
“哈哈哈哈。”清朗的笑声再次响起,是真的笑了,绝对没半分演戏的成分,他宫羽翰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好玩了。
虽然他一直想着将这路友儿留在宫中,无论用何种方法,不过却有着十分明确的目的性,出了这目的,他对这女人根本没有半丝兴趣,不过此时还真是引起了他的一点点兴趣。
向左下方看去,只见在魁梧的宇文怒涛身边有着一个身材窈窕的身影,桃红色的华衣用红色锦带包身,将那玲珑的身姿凸显,发髻是时下贵妇小姐们常梳的繁云髻,无数的小辫夹杂着柔顺的发丝在头顶固定成一朵云状,没有太多琳琅满目的发饰,只有简单的几根金钗,那灿灿的金色在晚宴灯火烛光下反射出耀目的光芒,衬得那小脸更是惹人怜惜,只不过……一直低着头,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宇文怒涛大惊失色,赶忙走出位置,“皇上赎罪,贱内她不懂酒性,冒犯了皇上。”
路友儿看到宇文怒涛这慌张,知道自己犯错了,赶忙将头埋得更深,如犯错了的孩子一般,恨不得将头埋入自己胸口。
“哈哈哈哈。”本来已经笑过了,不过此时看到那好玩女子的样子,宫羽翰再次大笑,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碰见如此的女子,因为之前所碰的无论是名门闺秀还是宫内侍女,皆是训练有素,那各种姿态表情甚至说话的反应皆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很少碰见有别于她们的女子。
转念一想,不对,这女人是他碰见的第二个,第一个是雪姿。
“正南王不用如此,路姑娘是真性情,可爱至极啊,母后,您说呢?”话锋一转,侧头看向太后。
慈祥的声音响起,“确实啊,这路姑娘还真是可爱的紧,抬头让哀家看看。”
友儿一愣,抬头吗?
偷眼看向宇文怒涛,后者对她轻轻点头,于是路友儿便带着害羞将头抬起,看向皇上左边的慈祥老人,这老人正是当今太后。
果然如声音一般,那太后虽然并不是白发苍苍,相反却保养得宜,不过那面容却无比和蔼,慈祥的笑容与她周身祥和的气质相容,让人忍不住与之亲近,友儿只想起了一个词——母仪天下!
太后微微笑着点点头,“这路姑娘好生标志啊,竟与我那最疼爱的亲侄女神似,可惜她远嫁北漠……”说到此,笑容减淡,换上淡淡哀伤。
那种真切的伤心,让友儿动容,她都恨不得冲上去安慰老人,
皇上也轻叹,转身去安慰,“母后别伤心了,如今表姐在北漠国贵为皇妃,她是代表我们南秦去的,是我们南秦的光荣。”
太后也勉强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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