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这个男人的身后,他才能感觉到心底一层层暗生的暴戾被悄无声息地压下去,浮上来一丝丝轻松,然而在听到男人的称呼后。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却是忍不住狠狠一跳。
善止!
这个名字,太遥远,太陌生了,偏偏曾经属于他!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在深山古刹里闭门锁居一遍遍手刻经文的日子,磨平了数不清的白石,每在石壁上刻下一笔,他都在心底里轮回一次,直到刻遍所有的墙壁,经文刻在了心上,他摸摸头上长出来的发茬,走出了那间封锁了足足一年的门。
不再回头!
那段时间,他不再是宴几道,不是京都顶天的太子爷,不是手下们心中喜怒无常的主子,他是善止,出尘世外,不恋红尘。
直到宴周找到他。
他犹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夺目到耀眼的午后,他手握着白石在自己卧房的最后一块墙壁上刻下最后一笔经文,宴周同样如此刻的自己这般沉默着站在自己身后,眼神无波无澜,似乎一年的寻找压根不存在一般,手里提着一只衣袋,看自己回过身来,平静地开口:“小叔,世间再无闵怀恩!”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一瞬间炸了,似乎一年时间修来的心陡然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凉的彻骨,寒地渗人。
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去痛恨的人,却是自己!
那也是宴周最后一次叫他小叔。
这个家族里最为惊才绝艳的孩子,第一次冷脸却是因为他这个小叔。
往事不堪回首,偏偏在记忆里鲜明依旧,父亲眼中的绝望,族人的不舍,他统统舍了!
这才有了现在的他!
宴几道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所有的彷徨和悲伤在一瞬间转换成了决然的坚定:“不疯魔,不成活!”
男人不言,似乎在一瞬间专注了手里的鱼竿,在看到浮漂几个颤抖后,手飞快一扬,一条银色的小鱼甩着尾巴被带出了水面。
宴几道正想伸手去取,男人却摆摆手,把精致的银色小鱼从鱼钩上取下来放回了水里,这才回头看向宴几道。
“如果他已经没有了属于你的记忆,有了自己的生活,他终于能够脱离所有束缚,只为自己而活,你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吗?”
宴几道抬头看着男人淡如远山的眉眼,记忆里这个男人永远如此刻这般缥缈,似乎一眨眼就能随风散去似的,偏偏你在他面前,他就这么存在着,你就丝毫不敢嚣张。
如果说,在自己认识的人里面,能和这个男人相提并论的,就只有自己的侄子宴周了。但这两个人,本质上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是九霄之上光辉皎洁的银月,至尊至贵;一个却是缥缈至极的云,永远让你看得着,摸不透,看不穿。
“没有我的人生,怎么可能完整?”宴几道几乎想都没想,紧紧盯着男人的眼,把心里最真的心思说出来
男人轻轻笑了笑,起身把鱼竿放到一边,这才悠悠地走过来,与宴几道侧身而过的同时,薄唇微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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