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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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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看不清了他的模样。

    云一点点的散去,她看清了他,眨了眨眼睛。

    章得之是个单眼皮,上眼皮有细纹,广添神采。这样的人看起来个性较为冷静沉着,对感情的表达方式常常是含蓄内敛,即使眼前站的就是平日欣赏或喜欢的人,也会尽可能保持镇定,不露痕迹。虽然为人积极,但表现却让人感到冷漠而热情不足。此种眼形,相书上称为鹊眼。

    都说鹊眼信义。

    她晃了晃神,心想,自己会信他,或许真的是因为这双眼睛。

    徐昭星没有拒绝,还抬手将它扶正了,好似嫌弃地道:“我还当你会送我个什么好物件,这东西看起来,真的,还不如翡翠呢!”

    “哦,夫人,我穷的每季只有一身衣裳……”

    “算了,有句话叫礼轻情意重,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还有,慧玉可还是我的人,一个青玉符可别妄想换走我的贴身丫头。”

    “是是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只要我高兴就好。”

    章得之哈哈大笑。

    徐昭星又抬头看了他,觉得……好像他也挺高兴的。

    ――

    三月二十二,并不是个多特别的日子。

    天还没亮,便从宣平侯府中出来了五辆马车,又五匹骏马。

    带出来的六个丫头,全部换上了男装,就连蒋瑶笙也不例外呢。

    可真正的男人,只有蒋肆和蒋陆两个。

    就这,还是徐昭星精简了又精简后的结果。

    没有想到会有太学生自发相送,穿了男装骑在马上的徐昭星好不尴尬。

    幸好,他们顾及男女之嫌,一个一个都立在官道旁的山坡之上。

    来送的太学生中,自然少不了姜高良和余良策。

    前者盯着唯一的那辆带了车厢的马车,眼睛带火,恨不能将车厢盯出来一个窟窿。

    后者瞥了那马车一眼,遥遥向徐昭星行了一礼。

    她觉得自己受得,须臾,扬起马鞭,卷起了一片尘土,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一路上的风险几何,如今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终于启程了。

    风也好,雨也罢,即使风雨兼程,才是她应该有的人生,而不是任由自己腐烂在后院的一寸天地里。

    最开始的三十里路程,徐昭星跑的特别的欢快。

    后头的车队走的太慢,她便往往返返,不亦乐乎。

    后来便不行了,磨的腿根儿有不可言喻的疼。

    她一向不逞英雄,弃马坐车,颠了半日,结果哪儿哪儿都疼。

    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名曰马山的小镇,投宿在镇中唯一的脚店。

    也够幸运的,脚店里还有客房三间。

    据说,她们今天才行了不过六十多里路,也就是说想到洛阳,像这样的日子至少还得过上十来天。

    光想想就是一种痛苦。

    徐昭星要了热水,让每个人都泡一泡脚,倒是想洗澡来着,可出门在外,哪有那么便利的。

    她和蒋瑶笙睡了很小的一张床,床板很硬,被子很窄,房间里还有一股因为常年潮湿积攒出的特别味道,这些都没能抵挡住她汹涌袭来的困意,一觉就睡到了早上。

    第二日的征程,天刚亮,就开始了。

    徐昭星几个从脚店中出来,套马的时候,刚好撞见了另几个套马的客商。

    其中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男人,主动和她搭话:“敢问这位兄台要去何地啊?”

    徐昭星瞥见了他腰间悬挂着的青玉,一时没有看清形状,不答反问:“兄台要去何地啊?”

    男人道:“哦,我和几个兄弟走货去洛阳。”

    他像是窥透了她的意图,故意转了转身子,他腰间悬挂着的青玉,便彻底露出了形状。

    除了小了几个号,与她头上的那个青玉符,不管是材质,还是形状,都是一模一样。

    徐昭星笑道:“真巧,在下和犬子,也要去洛阳投亲呢!”

    男人大喜过望,又道:“出外靠朋友,不知兄台,可愿意和兄弟几个同行呢?”

    “我正有此意。”徐昭星笑道。

    一旁的蒋瑶笙拉了她,低声说话:“娘,你怎么不想想,天下哪有如此巧的事情!即便是有,他们那么多男人,与他们同行,说不定更危险呢!”

    徐昭星一意孤行,还悄悄地摆了手。

    据说,那商队是三个客商组成的,再加上那些打下手的,一共有十七人。

    领头的男子叫陈马,就是身上挂着小号青玉符的那个。另两个是他的堂兄弟陈鹿和陈鹰。

    可他们三人,长的一点儿都不像。

    陈马的个头最低,可下盘最稳,走路带的风最响。

    陈鹿的个头最高,腿特别的长。

    陈鹰的臂展……啧啧,她觉得都快赶上那些黑人篮球运动员了。

    徐昭星打趣道:“你们兄弟三人的名字,取的可真好,两个跑的快,一个飞的高。”

    徐昭星骑着马,和他们聊了一上午,到了下午,忍不了疼,钻回了马车。

    蒋瑶笙对那些客商的戒心很大,忍不住又悄声埋怨了几句。

    徐昭星叫她把心放在心里,还道:“本来就是一路的,就是分开,又能分的多远呢!不如搞好了关系。”

    她没有说,天下当然没有那么巧的事情,那些人可不就是一早在这里等着她的。

    什么商队呀!以后必是一群刀尖上舔血的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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