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珠转交。
头一封信,姜高良洋洋洒洒写了五页,写了去年在临乡县侯家怎么偷看她,写了他父亲千叮万嘱不许他与权贵结交,更不能结亲。
看完了信,她的理解是“我虽仰慕于你,但我们确实不能在一起”,还有“上次我口出恶言乃是误会,误会你把我当做那种以貌取人之人”。
她本不想写回信,但慧珠催了她三次,第四次又给了她一封姜高良的亲笔信。
这一回,信里写的是太学院里的生活日常。
被笼子关住的金丝雀,哪有不羡慕外面生活的?
这一回,蒋瑶笙回了信,问了姜高良知不知道长安城外祁山山顶上的雪化了没有,还问了他祁水的源头是不是祁山。
姜高良再回信,说的便是自己跑马到了祁山,还爬到了山顶,带了一瓦罐的雪回家,用雪水配了桂花煮茶,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可惜不能与她共饮。
如此两次三番,她便迷上了和他通信。
慧玉与慧珠最亲,保不齐知道点什么。
看来,她不可以再让慧珠替他们传信了。
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那高敝已经向姜高良挥出了一拳。
高敝乃是惠州人,惠州在江水以南,自古就有这样的说法,说江水以南的人不如江水以北的人健壮,那高敝的身高确实比不上姜高良,看起来黑黑瘦瘦,倒是衬托的姜高良更加的玉树临风。
徐昭星还以为那高敝会比较灵活,谁知道看走了眼,竟然是高大威猛的姜高良更加的灵活。
高敝挥出那一拳,姜高良一闪身躲了过去,又以闪电之速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把高敝踢下了擂台。
徐昭星先是目瞪口呆,又失落一笑,比看见蒋威那个臭不要脸的上了楼的表情还要丰富。
她好像是以章得之为模版,高估了这些太学生的武力。
姜高良不费吹灰之力晋了级,面纱都快要遮不住蒋瑶笙那一脸的崇拜之情,压根没发现她娘的失望,还一心觉得…好刺激。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没一场能让徐昭星提起来劲。
就连蒋瑶笙也发现了,没有姜高良的比赛,就好比一群野人在摔跤,看一眼,就想洗一洗眼睛。
第二轮的比赛也没有悬念,除了抽到零签的韩喜直接晋级到第三轮,徐昭星认识的小鲜肉余良策和姜高良也都晋级。
每人二十支箭,余良策射中了二十,赢得了满堂的喝彩。
这倒出乎了徐昭星的意料,那余良策竟不是个被女人掏空了身子的草包,可见先入为主要不得。
还有那姜高良射中了十六支,是晋级中的五人中最差的。
第三轮的比试看起来比第一轮的便好看多了,不说拳拳到肉,也是比赛焦灼。
余良策对上了韩喜。
慧玉在一旁道:“韩喜乃是这些人中唯一没有权势的、普通到还有些穷苦的百姓,据说是因为哥哥救了宰相,被破例送到的太学。”
一个是打小在演武场滚大的武将之孙,一个是从小侍候人在宰相府长大的家奴幼弟。
一个耍的是套路,一个练的全是野路子,谁输谁赢,确实未知。
徐昭星这才像是活了过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擂台。
那余良策耍起拳脚来,自带了亮光,动作潇洒飘逸,再配上他那张俊脸和挺拔的身姿,估计在场的女人都希望他会赢。
徐昭星也希望他能赢,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因为韩喜是赵器的人。
她和赵器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怨,可她却差点因为他的插手没了性命。
是以,当两人纠缠到最后,余良策一脚踢飞了韩喜,徐昭星站起来,狂拍手。
只能说那小手开合的频率,让人应接不暇,足以代表了她欣喜的心情。
第二场是姜高良对战牢元勋,这真不是放水,确实是姜高良运气。
牢元勋根本不在乎什么彩头不彩头的,来参加比试就是为了陪姜高良而已。
如今两人对上,牢元勋根本没有使出全力,两人像平时拆招一样,拆解了几个回合,他便假装不敌,败下阵来。
第三场赢的人叫鲍笛。
第四轮抽签,姜高良又撞了大运,抽到了零签,鲍笛和余良策比射箭,输的没有一点悬念。
最后的胜者将会在余良策和蒋高良之间产生,倒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这时,徐昭星偏头去问蒋瑶笙:“你觉得谁能赢?”
蒋瑶笙瞬间红了脸,不答反问:“娘觉得呢?”
徐昭星笑了笑道:“那余家的小子功夫确实不错,但那姜高良……”那小子是个藏拙的,没有逃过她的火眼金睛。
且,她瞧着他的套路兴许还和章得之师出一家。
待比赛完了,她一定要先解了心里最大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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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得之少年游历,和一个江湖艺人学了一门江湖技艺――读唇语。
即使隔的老远,他也看到了徐昭星在说什么,他猜的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笑了一笑。
樊星汉一直在注视着章得之的一举一动,觉得他这一次的笑,像是发自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