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道:“夫人,先生说了,他若要请你,绝不会拐弯抹角。”
这意思是,利用蒋陆的另有人在。
她要不要谢谢他的提醒?
用她的奴才来传他的话,简直欺人太甚。
徐昭星站起来的飞快,抬脚就踹。
陈酒没有躲,这一脚便结结实实地踹在了他的心口上,他闷哼了一声,捂着心口跪好。
其实那一脚踹出去的时候,她便后悔了,到底没用上十分的力气。
迁怒一个奴才,说明她怂。
若不然,她应该去寻那章得之,踹他才对啊!
她赶了陈酒出去,便一直在想去还是不去的问题。
不去是怂。
去了又怕会怂。
她也是后来才咂摸过味儿来,那章得之看起来像只绅士的哈士奇,实际上就是头狼。
他是举事还是谋反,是不是站在道德的高地上,都与她无关。
她没想着顺着哪根杆子往上爬,可他若死拉着她,这就不是个好现象。
若他谋反成了,她不一定有好果子吃。
若他谋反不成,恐怕就更没好果子吃了。
这就是叫人烦恼的地方。
徐昭星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去赴约。
倒是派人去藏书房将姜高良请到了内院的书房里。
徐昭星遣退了众人,与姜高良独处。
姜高良心中忐忑,不知不觉中,竟将自己的心思脱口而出:“三姑娘还好吗?”
“谁?”
话一出口,自是不好瞒下去。姜高良只好道:“去年,我在临湘县侯家…见过三姑娘。”
顿了一下,又说:“那日,我并非有意……”
徐昭星不待他解释完,便打断他道:“那日的事情不提,我找你有另外的事情。章先生上回说他想要我家二爷的手稿,手稿都在这儿”,她指了指正中间的樟木箱子,“你去瞧瞧,他要的是什么,带给他便是。从此,我家与他……”
她又看了姜高良一眼,接着道:“与你,都再无任何关系。”
姜高良的心一沉,面色灰败。
“夫人,我……”他张口结舌,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心里很乱。
好容易恢复了些清明,他道:“我也不知先生要的是什么,待我问问他。”如此,至少还能上门一次。
谁知徐昭星不依,道:“你今日走晚一些,我叫人把这些手稿,给你送回去。”
那里头的不过是些山水游记,关于那本记录了两百多年前皇家破事儿的本子,早就被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那样的东西,说它不是祸根谁信!
姜高良找不到反驳的话语,默默点头,心里想着,不知还能不能见上蒋三姑娘最后一面?
送姜高良和那箱手稿的是陈汤和陈酒,临走前,徐昭星说的很清楚,不止书不要了,就连人也不要了。
话是蒋肆来传的,他同陈氏兄弟道:“我家夫人说了,我家的庙小,养不了两尊大佛,还请二位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若再敢上门,直接打断了腿。”
这趟差办的……太不如意。
想他二人自年幼便跟随先生,哪有一件差事办砸过,这简直砸了他二人的“金字招牌”。
作为光卫的首领,简直没有脸面再继续带领光卫那群小子了。
陈氏兄弟面面相觑,先是送了公子到祁水旁的宅子,又趁着夜深人静,去了姜家老宅复命。
这一段时日,章得之多半待在这无人知的姜家老宅里。
陈氏兄弟负荆请罪。
他道:“你二人何罪之有!”
不过是那个女人太过机警,又心无他念而已。
若她贪慕权贵,他还可以用权势诱之。
若她爱财如命,他还可以投其所好。
可她偏偏选择明哲保身。
殊不知,这乱世里,最难的便是明哲保身了。
所以,想逃,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三更时分,章得之提了油灯,独自下到了老宅下头的地道。
作为废王之后,他自然知道前废王府的小液池底有一条幽深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