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住,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传来。“是……宇智波……止水……吗?”
“……”她已经重伤到出现幻觉的程度,这是鼬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便是她怎么会知道宇智波止水这个名字,一段年代久远的回忆撞进大脑。
那是在宇智波止水还活着的时候,有一天他经过第一分队休息室时恰好碰上推门而出的止水,但见他手中拿着一张补办申请单,挠着后脑神色淡然地走出。
“面具与队长披风?”鼬扫了眼看清上面需要补办的物品。
“……千万别问我怎么丢的,我刚才被副部长已经骂死了。”止水连忙关上门,推着鼬的后背也不问他同意与否便往后勤部方向走,边走边回头张望,像是在躲着谁。
“喔。”鼬也跟着回头张望,应了声。
来到后勤部,止水提交了申请单,等了约五分钟,后勤部文职忍者拿出补办好的面具与披风交予他,止水道了谢便随手将面具系于腰间,披风搭在手臂往来时方向走。
鼬走在他的身边,一路无言。
走过楼梯,止水按捺不住了,“你怎么不问我面具和披风是怎么丢的?”
鼬紧抿的唇线拉长,淡然回道。“你不是说千万别问你是怎么丢的吗?”
“……”止水被噎了下,“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
“我为什么要好奇?”鼬抬眸看他,黑亮的眸子瞪大,一脸无辜表情。
“……”止水不觉加快脚步往前走,走出两米后回头看他,“我在水里救上来一只小猫,就把我的面具和披风都送给她了。”
鼬点点头算是回应,没有说话安静听着他将经过讲了一遍。
“现在的孩子是不是都很喜欢闹别扭,小佐助也是这样吗?”止水回想起金发小女孩瞪大蔚蓝色眼睛看他的情形,挺可爱的,如果他也有这样的一个妹妹就好了。
“不,佐助才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提起佐助,鼬有了精神。
“叫什么……糟了,我这么快就把她的名字忘了。”止水揉揉眼角顺便抱怨了下最近任务多,作为苦力被过度压榨,而后恍然大悟般想起什么补充道。“我只记得她有着金色头发,脸上有六根胡须状纹理,长得挺可爱的。”
“下回在路上碰到她,我指给你看。”即使是说着调笑的话,止水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浮动,鼬却觉得他一点也不像刚被副部长批了一顿的样子,相反他的心情很好。
应该是从村子与宇智波族间的夹缝中找到了折中方法,或者……做出了选择。
只是……再也没有下回,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将她指给他看就死了。
“你……”女孩侧脸压在血水中,张了张嘴血水流进嘴里,呛得她说不出第二个字。
鼬看着她另一边脸上的三根胡须状纹理,在心中默默地说道:止水,我看到她了,和你说的一样,有着金色头发,长得挺可爱的。
鼬错估了佐助的速度,所以当他准备离开时,与自己长相有七分相似的男孩已经出现街角,他微微侧眸看向身影来源处,眼底三角风车开始旋转发动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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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你连让我杀掉的价值都没有,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掉我的话,就怨恨、憎恨吧,然后丑陋地活下去,逃跑再逃跑,尽力地苟且偷生吧,然后到你拥有和我一样的眼睛再来找我吧。”他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表情冷漠到冷酷,眼神淡漠如冰刀,实力强大令他毫无招架之力,三招之内就将他完全钳制,动弹不得。
他被他掐住脖子,猩红色的万花筒写轮眼飞快旋转,他被迫再次目睹了父母被杀死的情形,就像上回一样,他胆小到临阵脱逃、痛哭流涕,最终只能看着他这个凶手越走越远。
“你为什么这么弱?是因为对我的憎恨还不够。”他下手快准狠,他毫无招架之力,被高高举起,后背贴着墙壁,脑海里满满的全是父母和鸣子惨死的情形。
他将父母砍死,将鸣子的心挖了出来,这些都是他最珍视的人。
佐助蓦地睁开眼睛,眼底瞳孔三个勾玉飞快旋转,只是一瞬便恢复漆黑色。
“佐助……”灰白色的视野里撞入一颗缠满绷带的圆脑袋,根本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脸上浮起一丝浅笑,如五年前那个满目鲜血的夜晚,第二日睁开眼的情形一样。
“你等一会儿,我去喊井村医忍。”女孩略显匆忙地从椅子上站起,动作过大扯动了他的右手小指,一条红色的细线在指根勒出清浅的细痕,一切的一切都像五年前一样。
吧唧吧唧,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越走越远,佐助空洞黯然的眸子微动,慢慢转头看向垂下的白色帘幕被凉风吹起,俏皮地打着卷儿。
他疲惫地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的是那日醒来时的情形。
鼬并没有杀死鸣子,所以他所看到的只是幻觉,然而这个幻觉却触动了心底最柔弱最脆弱的一块。
不可否认,第七班成立以来,和卡卡西老师相处就像是父亲一样,和鸣子与樱一相处就像是兄弟姐妹一样,令他觉得原本一无所有的自己渐渐地又回到了原本简单快乐的时光。
人一旦有了依靠就会变得脆弱,而有一天这份依靠突然消失了又该怎么办。
鸣子真的是个怪物,即使全身是伤休息一段时间后便能够勉强站立行走,他醒来时便看到她瞪着大眼睛看他,身边是同他一样有着孤寂绝望眼神的酷拉皮卡。
他又哭了,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抱住鸣子,脑海里满满的全是鼬右手穿进她的左胸腔,将她心脏挖出来的情形,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害怕再次失去。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和那个男人的差距一点都没有缩小。
这么多年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现在还是无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和事。
“烧已经退了,不要紧了。”井村医忍甩甩体温计,放进胸前口袋,转头看向明显松了口气的女孩,单手叉腰道。“你的小男朋友的确没有大碍了,但是鸣子你的伤明显比他严重很多的好吗?如果你再敢不经过我同意就下地乱走,信不信我直接一刀劈了他。”
“……不行。”鸣子的第一个反应不是爬上床,而是张开双臂站于井村医忍与男孩病床前,“他高烧刚退下,你不能伤害他……”
“……”井村揉揉眼角,觉得女孩能长这么大真不容易,下巴微扬指了指病床。
鸣子后知后觉,连忙爬上病床,抱着被子怯怯地看着她,直到目送她走远,才探头看向男队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来。
那个男人,那个眼睛像是蚊香的男人只是抬抬手,她的身边窟卢塔族族人就应声倒地不起,即使是遇到过能够通灵出蛇的男人,她都没有像那天晚上那样绝望过。
她尽力了,不惜用身体去挡那男人的攻击,然而……
想到这里,鸣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肚皮。
九尾化的她都打不过那个男人,最终不知道被他做了什么,九尾的查克拉就使不出来了,剩下来的便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村民一个一个地杀死。
人有时能够很坚强有时也能够很软弱,鸣子倒在地上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不先杀了她,为什么要让她亲眼见到这么残忍的情形,但当她在意识恍惚中似乎看到五年前笑容很淡很浅,送她面具的少年时,她突然之间就不想死了,并且从未像现在这般想要活着。
她要好好活着,她要变得更强,强到没有人能够伤害她想要保护的人。
后来,她看到那个隐约的熟悉轮廓攻击了那个男人,尚存的意识逼迫自己清醒。
撑着膝盖踉踉跄跄走过去,这才看清了那人的脸,并不是宇智波止水而是一个和佐助长相有七分相似的人,不知道他对佐助做了什么,他突然很痛苦地呼喊。
佐助一向是个坚强的人,曾经胸口被利剑穿透都没令他发出呼喊,而那一日他的喊声撕心裂肺,他的眼神绝望空洞,他的世界只剩下灰白。
后来的后来,她才从老师听说那个男人就是宇智波鼬,五年前将宇智波一族全部杀死,只留下自己弟弟的男人,也就是佐助介绍自己时最想杀死的那个人。
酷拉皮卡拒绝了他们想要带他回木叶的提议,听说最终被结野大介说服,被接回到大名府邸抚养,也不知算是报答死去的窟卢塔族族人的恩情,还是对卡吉米尔的怀念。
这件事就这样轰轰烈烈地过去了,第七班的四人看似和以往无异,然而有些东西或悲或喜地开始悄无声息发芽,直至长成参天大树扎根心底,再也无法撼动一分。
像过去无数次住院的那样,鸣子伤得比佐助重,却还是比他提前出院,一出院她就全身心地投入训练当中,只因为那样的无助绝望经历过一次就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不知是否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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