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还好吧?”
“还可以。”陈川尽量装出轻松快活的声音,但是因为紧张他没发现声音中的颤抖。
宋嘉没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笑着说了一句还可以就行,然后意味深长地说身体健康才是第一位的。他似乎只是单纯的有感而发,因此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就闭上了嘴巴,之后再开口,说的也是试卷,考试,成绩,老师,同学,食堂,宿舍。一切学生会烦恼的东西。
时间已经很晚。白天生气勃勃热热闹闹的校园此刻宁静安逸。路灯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干燥的空气也终于带上了一丝水汽,偶尔能听到远远有汽车驶过的声音,但更多的是昆虫鸣叫和枝叶的摇晃声。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地走在花砖人行道上。陈川抓着书包带子的手心里沁出了汗,潮乎乎的以至于不得不在衣服上蹭了蹭才能保持干爽。他紧张地思考为什么宋嘉会突然提起他的父母,心里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不过就跟所有心存侥幸的人一样,陈川最后跟自己说,朋友偶尔问候一下父母也挺正常的,尤其像他这样很久都没办法回家的人。
宋嘉的脚步声停住了。陈川只能看见路灯下他拉得长长的背影。然后他低头悉悉索索地从裤兜里掏了一阵,摸出一张好像似乎是纸的东西。宋嘉转身朝陈川走过来,脸色前所未有的沉重。
陈川的瞳孔立刻缩成针尖大小。他条件反射一般去摸口袋,然后却没有在口袋里感受到熟悉的手感,原本因为炎热而泛红的脸一点点地失去血色。他缓慢地,极深地呼吸,就像有一桶冰水当头淋下,脑子在那一刻无比清醒。
宋嘉走到他身前三步停下脚步,然后伸出手,将手上的那张轻飘飘的纸递给他,“你,换了衣服搞忘拿出来,我准备帮你把衣服洗了,结果不小心就看到了。”
陈川勉强自己给朋友了一个笑脸。然后低着头把那张纸接过来,草草叠了几下塞回口袋里。
细小的蚊虫在路灯周围飞舞。懊热的风慢慢拂动少年人的衣角。陈川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口干舌燥,嘴里没有一点唾沫,他的喉结动了动,慢吞吞地挤出一句话:“那个,你知道了啊。”
他们都知道这个所谓的“知道”指的是什么。
宋嘉将手插进裤兜里,他想了想,在沉默和承认之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果断地点头。“啊,”他说,“我知道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后来打电话问了秦老师,说爸爸住院了你要去照顾他,秦老师说你已经请假了,还顺便告诉我你以后每个周末可能都不上课,让我帮你把卷子和作业记一下。”
“哦。”陈川因为诧异得忘记说话而只用单音节表示了“我知道了”。然后他点点头,“事情就是这个申请书上,还有秦老师说的那样。”既然已经瞒不住了,那再装傻就是对宋嘉极大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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