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都是真的,他确实不希望陈川打着读书的名号,成为一个巨大的包袱,这对陈爱国不好,对陈家来说更不好。毕竟陈川以后有了出息,他也沾不了什么光,没出息,又浪费几年时间好几万块钱,与其这样,还不如让陈川自己意识到他选的这条路有好艰难,个人知难而退,这是最好的。
陈向前把酒杯里的余酒一饮而尽。他故意夸大了陈爱国的伤情,也是希望能打消陈川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老汉陈爱国,就只有这么个水平,只有这么点钱,以后陈川真的要读书啥子的,还不是要靠亲戚东一点西一点的凑,他读高中的第一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只是说到了高二,陈爱国开始在县城打工,拼命苦干,才把亲戚的钱还完。万一是大学怎么了得?!
说到底,陈向前绝对不肯承认的事实是,他确实心胸狭窄,也不想把钱借给自己的穷兄弟。而他的私心也不太能拿得上台面,陈向前自己的儿子成绩并不好,很早就出门去打工了,以后陈川有出息,让他儿子怎么跟陈川比?但这话真的说不出口,陈向前不算是个混账人,他晓得,这话说不出口,想都是不应该的。他跟陈爱国是不出五服的亲兄弟,陈川是他看着长大的亲侄儿,被人知道他存着这心思,就不要做人了。
陈向前脸色忽暗忽明地坐在那儿,最后还是阴沉着一张脸,把桌上盘子杯子什么的随便一收拾,丢到厨房里,自己回屋子里看电视去了。
温热的夜风吹在陈川身上,把他的酒意也吹散了些。陈川没急着回家,他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找了个田埂蹲下来,然后顺手摸出了一包烟――因为父亲的事,陈川现在也学着开始交际了,他狠狠心,专门掏钱买了包好点的烟,好给别人散烟。不过现在,他忽然很想自己抽一根,就像很多次看到陈爱国沉默的抽烟那样,他想尝尝味道。
笨拙地抽了根烟叼在嘴里,用买烟时顺手买的打火机点燃之后,陈川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草辛辣呛人的味道立刻在口腔中弥漫开,并且迅速顺着气管冲进肺部。陈川猛地咳嗽起来,他捂着嘴巴咳嗽几声,啐出一口唾沫,又将过滤嘴凑近嘴巴,轻缓却绵长的,吸进第二口。
夏夜的天空是深沉的靛青,银白的星星闪烁其中,颜色太过沉重,苍穹倒扣下来,好像要压到人的脸上。陈川无言地遥望着远方模糊的山峦曲线,在白天的时候,它们就像浪涛一波又一波地不断绵延,一直延伸到天地交汇的地方。他想起在学校时看过的夜空,那里的天空永远是亮着的,城市的光亮模糊了地平线,会让你以为那光明之处是一道将要开启的缝隙。
他记得在宿舍,永远无法听到真正的安静――就像现在,除了偶尔的狗吠和夏夜的虫鸣之外,天地间只有风声横冲乱撞,除此之外,连呼吸都无法听见;但在那间小小的,简陋的房间里,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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