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胡渣拉茬的脸上面色青黄,额角贴着纱布,颧骨上也有刮伤,因为肋骨骨折,所以胸口打了石膏,又伤了腰椎,医生说,想要养好,不在床上躺上个把月想都别想。
绷带是白的,石膏是白的,因此衬得面色格外的灰败。陈川努力将涌到眼睛的泪意逼下去,他离开凳子,在陈爱国身前蹲下来,一开口声音了就带了嘶哑:“爸爸,你就别说好不好?我就你一个老汉,妈还在屋头啥子都不晓得,你要是出事,我和妈妈啷个办?”
陈爱国红了眼圈,他知道陈川难受,他恨那个不长心的工友,更恨自己不争气,不中用。他读书不多,但是亲戚邻居的的羡慕总是让他高兴的,别人都说,陈爱国,你命好,你川娃儿争气!他不懂什么成绩名次的,就知道陈川再念一年高中,就要考大学,要当大学生了,现在不去学校读书,守着他干什么?
“你守到我,又有啷个用?”陈爱国憋着气说,不然,他怕一放松,眼泪就要流出来,“你不去读书,怎么对得起你老汉这一身伤?怎么对得起你妈?”
陈川的嘴唇都在哆嗦,他眼神哀伤地看着父亲,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哀鸣着试图从父母那里得到保护,但是陈爱国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他固执并且刻板,不相信除了自己的任何人,他不相信陈川能够照料他,他不相信陈川除了念书还有第二条出路,因此,尽管暴烈的情绪在他胸膛里翻滚,但是陈爱国还是固执地,长久地看着陈川,直到陈川将头彻底买进了曲起交叠的手臂当中。
最后父子俩谁也没说服谁。陈爱国希望陈川回学校,但是陈川却希望能留在医院照顾父亲,毕竟受伤颇重又做了手术,陈爱国折腾半天累得睡着了,连麻醉失效后的疼痛都没能阻止他入睡。陈川这才拖着沉重的双腿去盥洗间洗了把脸,又打来水给父亲草草擦了擦身体,然后,他去护士站拜托护士替他照看一下护士,自己去了医院的小卖部给班主任打电话。
“对,所以我想请一个月的假,对对,我知道,但是没办法,我家没人,不用麻烦老师,我知道,好,好,嗯,老师再见。”挂了电话,陈川无限疲惫地耷拉下肩膀,总算还记得问老板:“打电话好多钱?”
抖了抖报纸,老板看他一眼,“你拿个两块嘛。”他说,然后又问了一句:“小兄弟,你屋头人出事了嗦?”
陈川有点惊讶地看他一眼,迟疑地点点头:“是我爸爸……”
老板来了兴趣,他从烟盒里抽根烟出来,又问陈川:“来不?”看到陈川木讷地摇头,这才给自己点上,吞云吐雾一会儿,弹掉烟灰同陈川讲:“小兄弟还在念书吧?”
“嗯。”陈川老老实实地点头,又补了一句,“高三。”
“那就快考大学咯,跟我儿子差不多大。”老板笑了一声,翘起二郎腿说:“刚才小兄弟打电话,我也听了几句,你家里没人啊?”他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