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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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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义。

    赵默瞪宋嘉。

    陈川考得还不错。除了英语很危险的刚刚及格以外,其他科都在班上的前十五名以内,数学更是全班第一。因为不像赵默那样偏科得太离谱,总分比赵默稍微还要高一些。

    宋嘉和方平成绩一向优良,赵默虽然偏差值过于极端,但所幸能拉分的科目不少,这样一算四个人的年级名次都算能见人。

    十月过半,哪怕在溽热的川南,天气也渐渐凉下来。尽管视线所及仍旧是青绿一片,但那颜色不再是炎夏青翠而旺盛的绿意,反而越发深沉,在清早和傍晚的雾气当中显得阴郁,就好像天空――无声无息堆积的层云预示着秋雨连绵的时节,就快到了。

    这个周末预定回家。从拥挤不堪的中巴车上下来,陈川大喘了一口气,他紧了紧手里的书包带,返身回望身后――稻田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在丘陵绵延的川南,农人仍旧延续了上千年的传统,壮劳力和镰刀二者绝不可少。农业机械化至少在二零零二年,对于川南的小村庄来说,还非常遥远。

    还没走到家门前的那棵黄葛树下,陈川就听见门口闹腾得厉害,似乎还听见了母亲那边亲戚的声音。他心里紧缩了一下,赶紧往家里跑。

    刚跑进院子,坐在门口矮板凳上的陈川外婆就看过来,她是个不太收拾自己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像年轻姑娘那样在脑后绑成一束,六十不到的年岁,放在乡里也算得上年轻。陈川外婆把散落下来的额发一抹,粗声嘎气地喊:“川娃儿,你回来啦?”

    陈川停住脚,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他爸爸陈爱国蹲在墙角抽烟,地上的烟头和空气中辛辣的烟气说明时间不短;三姨妈则占据了院子里唯一的一条长板凳,几个人脸上都没有好脸色,尤其是陈川三姨妈,撇着嘴角,黑少白多的鱼泡水肿眼上翻,扁着粗厚的嘴巴,脸上绷紧了横肉,在胸前叉着手很不痛快的样子。

    “外婆……”最后他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川娃儿,你到外面去耍。”陈爱国蹲在墙角抽烟,抬头看了儿子一眼,闷头闷脑地说:“顺便去割点猪草回来。”

    陈川外婆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她几个健步蹿到院门口一把抓住外孙的手腕,硬把他拽住,“不许走,那是他妈,他该听到!”老人攥着陈川的手极其用力,陈川却不敢挣扎。老年的妇女一脸顽固地冲女婿嚷:“未必他这个当儿的还不该晓得自己妈死活?”

    “我妈咋子啦?”陈川听见母亲有事慌了神,他使劲一挣,将手从外婆的手里脱出来,连书包还来不及放就向着父亲一叠声问:“你不说我妈在医院吗?”

    “医院,医院要钱!”外婆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慢条斯理地坐回长条凳上――三姨让了半条板凳给她――把凳子拍得山响,束在脑后的头发散开来,配合着横眉竖眼的表情实在凶恶。

    “你爸算的好盘算,他想分都不出!”陈川外婆先喊了一嗓子,再掰扯着指头说:“就想赖起我们娘屋头(娘家)!我跟你说陈爱国,我女娃娃跟到你吃几十年的苦,吃尽人间苦处,现在,没得这么简单!你现在想把人甩啦,我跟你说,办不到!你个仙人板板要遭天雷打的,我跟你说,你脱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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