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与黄雀
贾皇后坐在红木云纹长案后面,那一张黑胖的脸上挂着肃杀之气,底下几个身着劲装的男子跪在下面,正等着她的指示。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贾皇后这才站起来,挥一挥身上的凤袍。
“皇后娘娘,一切都备妥了,贤王殿下已经带人包围了洛阳城,太师大人更是亲自镇守着内城,宫里也是铁网一片,禁卫军全按我们的安排布署妥当了。”
贾皇后微微一笑,看在别人的眼里特别寒碜,她弯腰拿起桌子上的白瓷瓶子,忍了那么久,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只要事后再收拾贤王,那么将万无一失。
“我贾家多年所做的努力又岂会被你们三言两语就瓦解了?等解决了那个白痴,就轮到姓王的老牝妇及那个贱丫头,洛阳尽归我,天下也尽归我。”贾皇后仰天大笑三声,然后才大踏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走,到白痴的寝宫去。”
深秋的夜里,宫里的回廊处没有一个宦官及宫娥走动,到处都只有身穿铠甲的禁卫军跑动的声音,带着那强劲的秋风,回廊处只有贾皇后带着穿着一身铠甲的桓衡等大批人杀进了司马哀的寝宫。
此时的司马哀哀正与谢芙玩着棋子,只见他把白棋落在一个角上,然后大笑道:“阿芙,你输了,我的黑棋赢了。”
谢芙却笑着反驳,“舅舅,你耍赖,举手无回大丈夫,你可是悔棋了。”
“没有,没有,朕说没有就没有。”司马哀拼命摇头道,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刚刚下了两步的事情。
“阿芙不管,舅舅就是耍赖。”谢芙笑着指责道。
甥舅两人正因为一步棋互相笑闹着,贾皇后早已是听闻了这笑声,颇为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伸手大力的推开宫门,一把将那上前正要问询的宦官推开,带着风声跨进这偏殿之内。
“陛下与阿芙倒是好兴致,深夜仍在此下棋取乐?”她拍了拍手,那大殿的门又关了起来。
司马哀一看到皇后的黑脸,就怒道:“皇后,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呢,怎么就敢私自出椒房殿?哼,你居然把朕的命令当成了耳边风?”然后又看到她身后站着的桓衡及一干身穿铠甲的兵士,他就气得上前指着桓衡,“朕不是说不许他再进宫的吗?皇后,你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
贾皇后冷笑地挑了挑眉道:“陛下,臣妾就是私自出椒房殿了,你能拿臣妾怎么办?”瞄了一眼脸带嘲讽地桓衡,“臣妾许他进宫的。”然后怪笑了一会儿,“陛下,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你,你,你,朕要废了你。”司马哀被她的态度气得跳脚起来,又嚷出了废后的话,贾皇后从来未试过这样与他说话。
贾皇后逼近司马哀,“陛下,现在是臣妾要废了你,你这个白痴凭什么坐在皇位上,当年没有我,你那死鬼老爹也不可能让你继位,你能有今天,都是靠我,居然还敢甩脸色给我看?司马哀,你就是一个道道地地的白痴。”她肥胖的手指不停地戳着司马哀的胸膛,逼得他节节往后退。
“你!你……你这个恶妇。”司马哀怔了怔,然后才怒道,从来没有人这样与他说过话,父皇临终时说过他是帝王,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话,“朕……朕饶不过。”眼前这个肥黑女人一口一个白痴深深地刺伤了他的自尊,小的时候他就常听宫人们在背后这样议论他,但当时那些人都被父皇赐死了。
“哈哈哈,陛下,现在是你要跪下来求臣妾饶了你的时候。”贾皇后猖狂地笑道。
谢芙看到舅舅那怒急而胀红的脸,正要上前去支援他,桓衡这小人却上前挡住她的路,“谢芙,你我之间的账是不是要算一算?”
“桓衡,你这个小人。”谢芙冷笑了一声。“走开,别挡我的路。”
桓衡却一把抓住谢芙的手腕,恶狠狠地说:“谢芙,你居然设计陷害我,毁我的名誉?那天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是又怎么样?”谢芙挑眉看着那张令她恶心的脸,不退反进,“你桓衡哪算是什么名士?不就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小人?你想要杀我来获得权力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桓衡怔愣了一会儿,她什么时候知道的?“谢菱告诉你的?”
“是老天告诉我的,小人。”谢芙趁他怔愣,用尽力气甩开了桓衡的手,“这笔账你不跟我算,我也会跟你算的。”撂下这句话,她冲到司马哀的身边,看到舅舅被贾皇后攻击得没有还口之力,她忙把舅舅拉到身后,“贾皇后,你别开口闭口骂我的舅舅是白痴,你这个矮胖痴肥的黑女人。”她毫不留情地揭她的短。
“谢芙,又是你这个贱丫头。”贾皇后脸上的猖狂转而变成了狞狰,“好,你这贱丫头也在,那我就把你们这对甥舅俩都送到黄泉去做伴。”她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瓷瓶子,温柔而恐怖地抚着那瓷瓶子,然后那双小眼睛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地道:“这是上好的鹤顶红,你看我对你们多好。”
“阿芙。”司马哀忙把谢芙护在怀里,这个时候他又记得他才是长辈,“来人,快来人,贾皇后要谋杀朕……”
“你喊吧,尽管喊,现在整个宫里没有人会听你的。”贾皇后朝后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抓住司马哀及谢芙。
谢芙看到舅舅那变得苍白的脸,心里一疼,这个时候,他仍要把她安置在怀中,是哪个混蛋说他是白痴的?她感动地抬头看着司马哀,道:“舅舅,别怕,阿芙会保护你的。”她说着曾经的许诺。
“阿芙,是舅舅没用。”司马哀抱着她退后一步,就连他也感觉到这次凶多吉少了,就连平日里的贴身侍卫荆楚也不见了。
“舅舅是陛下,又怎么会没用呢?”谢芙给他鼓励。
“都快要死了,还有那么多废话要说?到黄泉去再说个够吧。”贾皇后讽笑道。
谢芙一把将司马哀拉到身后,挡在他的身前,笑看着贾皇后,“那可未必,舅母,你这人就有一点不好,就是开心得太早了。”
“贱丫头,就是这张嘴最讨人嫌。”贾皇后沉着道,挥一挥手,示意那些人快点把这对没有反抗能力的甥舅抓起来。
“娘娘,谢芙那个贱人可否并由我来处置?”桓衡恨恨地看着谢芙道,他会想尽办法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贾皇后瞄了一眼桓衡那张因恨意而扭曲的脸,“也好,那个贱丫头就交给你吧。”
“还没抓到人,就开始讨论分配的问题,我说你们两人真的高兴得太早了。”谢芙拉着司马哀往后退了退,摇着头笑了笑,然后用手拍了三掌。
荆楚突然从藏身处跳出来,挡在司马哀与谢芙的身前,与那几名冲上来的兵士交起了手,刀光剑影中,他很快就占了上风。
贾皇后与桓衡都怔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一张大网从高处落下,把她们及所带来的人都网了起来,几名武功高强的侍卫把那网一收,让桓衡等人都没有拔剑的机会瞬间就倒在地上,然后网越收越紧。
贾皇后懵了,肥胖的身躯在网中挣扎,怎么会这样的?谢芙与司马哀的声音渐渐地传到她耳中。
“阿芙,舅舅演得怎么样?”司马哀笑着想要赞赏地看着谢芙。
谢芙笑道:“舅舅真棒,现在舅母原形毕露,看她还往哪逃?舅舅,你说她的脸这回是不是要黑绿黑绿的?”
“我看也要。”司马哀点头同意。
贾皇后的脸色大变,果然就是黑绿色的,“你们这两个混球,以为这样就有用了吗?我们贾家现在把整个洛阳城都包围了,我劝你们快点放开我……”
谢芙上前蹲下来,伸手从网中把贾皇后手中的白瓷瓶子抢在手上,摇了摇,“这可是舅母要弑君的证据,阿芙替你保存起来。”然后又看了眼被缴了长剑惨白着脸色的桓衡,“小人,你现在还是为自己的小命多多祈祷吧。”
“贱丫头,你最后快点放了我,我还可以饶你一条命。”贾皇后色厉内荏地喝道。
“舅母,你以为我在这里布了局,外面就会没有布署吗?”谢芙摇着头笑了笑,“舅母真不知道你以前的聪明劲儿到哪去了?”
贾皇后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明媚的少女,外面渐渐传来打杀的声音,听得她的心这回也在打颤,这臭丫头如何得到她的计划?“贱丫头……”
“舅母真吵,舅舅,让人封了她的口。”谢芙建议道。
洛阳城外,王谢两家接手的护城兵一分为二,互相对峙着,一部分站到那长得如光华霁月的贤王司马觉的身边,而另一部分却围在王恺及谢恪的身边,王谢两家都把重要的人派到这个关卡上。
贤王的脸上满是微笑,“谢兄,阿恺,看来我要赢定了,贾家在这个位置上经营多年,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拿得下这控兵权,我劝你们还不如归顺我,他日我登基为帝,肯定少不了你们俩的好处。”
谢恪本来就是个血性的汉子,虽然知道司马觉要谋反,但没想到他是自己想称帝,“贤王真是有愧先帝给的称号啊!你要我投降,还不如杀了我比较快,我谢恪是不会放过你这乱臣贼子的。”他把手中的长剑挡在身前,骑在马上眯着眼道。
王恺绽出一抹令天地失色的笑容,“我王恺虽然没有谢叔那般的气魄,但也不是孬种,贤王殿下,看来你的好意,恺终要拒绝了。”
“好侄儿。”谢恪拍拍王恺的肩膀,这种情况在他们的意料当中,时间过于紧促,能获得一半的兵力已经很理想了,现在就看能不能坚持到暗中调派的兵马赶来回救洛阳。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客气了。”司马觉的俊脸一沉,然后做了个进攻的手势。
谢恪大笑出声,然后一马当先冲了上去,长剑当空,几次挥舞之下有几名兵士就死在他的剑下。
贤王司马觉骑着马退后一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