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并没有移开,秦宛的手却无法再继续了。
——他没有因她受伤而心疼,也没有因她衣衫半解而不好意思,甚至没有因为她这般作践自己而生气。
秦宛怒而将自己身上的毯子朝他扔过来,喊道:“你杀了我的丈夫!索性连我也一块儿杀了吧!来啊!你杀了我啊萧澜!
萧澜这时敲了两下桌面,萧真解剑进来,秦宛下意识皱了下眉,眼看着萧真走近几步,她冷哼一声,仰头闭上眼睛。
萧真随手把剑扔在榻上,砸到了秦宛的腿,秦宛睁眼,萧真先她一步开口讽道:“老七被你拖着摔下马车,现今还没醒,你这做母亲的怎问都不问一句?”又指指她的左手,“辛亏马蹄乱中踩的是你,倘使踩在老七身上……呵,去了匈奴一年,他的小身板可不如之前了。”
秦宛面色一变,她跳了马车之后余光也看见七皇子跟着摔下来了,只是刚醒过来见到萧澜,怒火攻心,一时忘了,冷脸问:“他在哪儿?”
萧真吊吊嘴角,晃着肩膀又站到门口去了。
秦宛转而盯着萧澜。
“在中京,朕便下令放了表姐,可表姐不肯。”萧澜站起身,“在钟离郡时,朕也说过,表姐想去哪里都随意,朕可派人护你安全,金银之物更使你余生无忧,表姐都不要。朕知道,纵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心里还是恨,朕也无话可说,但这一辈子里,你恐怕再没有机会杀了我。你心里头若过不去,想拿自己性命相胁,实在不需做今日这等事,一剑下去比什么都痛快,只是七弟还小,犯不着捎上他。”
他说完,最后看秦宛一眼,往外走。
秦宛手指触到榻上的剑,剑鞘冰凉冰凉,她缩了下手,慢慢道:“萧澜,你当初到底想没想过救我?哪怕一回。”
这话上一次在汉中的山上,秦宛也问过。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这个事情上较真儿。
萧澜侧身,顿了片刻道:“表姐既然非得要个答案,到金陵便知。”他说罢,出了房门。
时值正午,日光从窗棱照进来,房门哐嘡一声关上,秦宛踢开自己身上的剑,蜷缩着慢慢躺下,少顷,眼泪决堤一般涌出来。
他们并没有在这停多久,午间设灶随便用些饭,未时就继续行军。
今日天气好,原本萧澜和萧真都是骑马,但因七皇子也受了伤,萧真没有把他再放到秦宛的车里,抱着他到了萧澜的车上。
“又睡了?”萧澜摸摸七皇子的脑袋,孩子的脸和手腕都有擦伤,下巴搓在地上一片血,清洗时疼得直打颤。
“睡得不实”,萧真叹口气,“粥也没喝两口,估摸吓着了。”
“太医怎么说?”萧澜问。
“还好这几处都是外伤”,萧真道:“他摔下去时,垫到他母亲腿上了,否则非得把小肋骨摔断不可,现肋下都是发青,也是受罪。”
他与萧澜都看出来,七皇子比离京时瘦了一大圈,脸色也不太好。
——其实这孩子跟着秦宛到中京便生了场大病,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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