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做。那个时候,老爷也总是跟我说,希望我有大局观念,对小妾和庶子庶女多多包容。说什么忍一时之气,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顿了顿,安氏忍不住嘲讽的笑了:“那个时候,我也是真傻啊,居然还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然而,离开京城,来到这山高皇帝远的西北,老爷居然还不敢得罪刘氏和她的儿女,依然跟在京成里那样,对刘氏多有宠爱,对她的儿女颇有讨好之意。说什么无论在不在母亲身边,都不能违逆母亲的心意,不然就是不孝。”
“愚孝啊!愚昧啊!一派胡言!”
说着说着,安氏不禁大笑了起来,悲凉的泪水顺着脸颊,凄然而下:“有些事情,是不能惹的!这些年,我越是惹,刘姨娘就越是踩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她那一双儿女,也对我这个嫡母,半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就连一向胆小的,没有任何靠山的李姨娘,不也敢欺负我这个正室夫人么?过去啊,我真是傻啊,傻的差点就没有救了!”
萧嬷嬷神情黯然,想起自家主子这些年所受的苦和屈辱,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却不得不安慰道:“夫人,老爷如今变得好多了,对夫人也算是有心了。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
安氏冷笑一声:“你道老爷为啥变好了?”
萧嬷嬷理所应当的道:“那自然是因为夫人是个好的,老爷看清楚了小妾的嘴脸,所以自然就回心转意了!”
安氏摇头苦笑:“你错了!老爷回心转意,不过是因为小草有能耐了,我有了靠山!小草给了我好些得用的人手,也给了我好些傍身的银钱。老爷那里,也得了小草好些得用的人手和银钱,让他得意逃过数次劫难,手头也不再拮据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或许在婆婆去世之前,丈夫都要被一个小妾拿捏住。她这个做这个做正妻的,也同样要小妾和庶子庶女轻视不敬,全然没有县令夫人该有的底气和尊严。
萧氏无言以对。夫人说的,很是有些道理啊。
安氏:“日后,我不能光是想着老爷,不能把他当成天了!小草说的话很对,我自己应该立起来,也要把管家的权利牢牢的抓在手里。日后,就算老爷升官发财了,又有了新宠,我也不至于会跟过去那样,连正妻的体面都保不住!”
又一字一顿的道:“小草让佟大夫给我的银钱,按照小草的意思,吩咐下去,拿去置办几个田庄吧!”
小草来信说,让她置办几个田庄,种植少量的粮食作物,余下的地用来修建养鸡场、养鸭场和养鹅场,并挖一个大的池塘,种上大量的青菜,种上一片果树林。到时候,可以用青菜喂养鸡鸭鹅,池塘里放养鱼虾,也可以作为鸭子和鹅的食物。林子里的青草和虫子,可以作为鸡的食物。
小草说,鸡鸭鹅各养上一万只,到时候必然有大用。至于原因,小草说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她就知道了。还跟她说,亏了的话,就算小草的;挣钱了,就算小草孝敬她这个做母亲的。
如此,她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对小草的话从善如流了。小草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她也没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草还是,擅长养鸭养鸡养鹅的庄户,佟大夫已经找好了几个。小草还说,田庄的地契田契,写她这个做娘的名字。并且,把这当成她的嫁妆,将来无论遇上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多几分保障。
嫁妆,是女人最大的依靠,就算将来她被休,一般情况下,这嫁妆也会跟女人走。除非,那男人是个不要脸的,一点脸面都不要的。
东方忠诚下衙回到后院,见有了三个月身孕的妻子,正站在庭院的枣树下,笑盈盈的等候着他的归来。
简单的衣着,并不华贵,也没有涂脂抹粉,天生丽质,难掩一种让他心动的端丽。她的眼里,并不见多深的柔情,却散发着清澈而温暖的光芒。
这样好的妻子,他竟然辜负了十多年。
刘姨娘那样烂心烂肺的女人,他竟然虚以为蛇了十多年,同床共枕了十多年!
在这个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是恶心,也十分的心酸难过。愚孝的心,赫然有了巨大的裂痕,再也无法愈合。
母亲,那个远在京城的母亲,果真是他的亲生母亲么?如果是的话,那么在她的心里,可有他的一席之地?对于她来说,他这个儿子,到底算什么?
为了一己之私,为了那可笑的理由,十多年如一日,把他给死死的拿捏住。塞给他一个他其实算得上讨厌的女人,逼迫他时常跟他讨厌的女人欢爱,生儿育女。
记得十多年前,他最初纳了刘姨娘的时候,因为不肯去睡刘姨娘,母亲竟然跟他下跪,以死相逼。没有办法,他只好喝得半醉,勉为其难的,跟刘姨娘圆房了。日后,每一次跟那女人睡觉,他都要喝一些小酒。不然的话,他没法过自己那一关。
这种残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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