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落在她紧抓的文件上,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这些,他会不会将这些情感抽离?她害怕他充满仇恨的眼睛,因为深爱,所以更怕失去。
她在房间里也不知僵坐了多久,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她才回神。看着幽蓝的光在茶几上闪烁,她突然害怕,害怕是钟离衡的电话,害怕他毫不知情的温柔。
她抱着双肩蜷缩在沙发角上,她不接,她尽量去忽略不断回响的铃声。可是那边的人仍然锲而不舍,无法自欺的她还是抓过了手机。看到显示季杰的名字,她突然松了口气,却心却仍然闷闷的,因为此时它上面压了块巨石。
“喂?”她出声。
“萧萧,你怎么了?”声音为什么听起来这般哑涩,又好像在哭。
“季杰……”从小,季杰就是她的依靠,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眼眶已经蓄满眼泪。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听到抽泣声,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
“季杰,我该怎么办?”压抑的情绪在信任的人面前决堤,声音那般无助。
“别哭,萧萧你别哭,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他安抚着,其实心已经开始着急。
“我在……”她目光在房子里游移,目光落在那叠文件上,她应该带着它们离开,在钟离衡回来发现之前,处理掉。
“我去公寓找你。”她说着也不等那边回答就挂了电话,将那些纸张胡乱的塞回文件袋里,然后装进背包,鞋子都忘了换就出了门。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大雨,出租车的玻璃上积满了水流,阻隔了她回望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现在只想找季杰商量。
可是她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季杰的公寓是锁着的,他居然还没有回来。其实这套公寓是当初季杰为她租的,后来她去了钟离衡那里,季杰却没有把它退掉。
手伸向皮包,发现自己没带备用钥匙,就连豪庭尊砥的钥匙都没带。衣服被雨水打透,她只好缩在角落里等季杰回来。
她觉得好冷,又满怀心事,所以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落汤鸡似的季杰,从外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样的萧萧。
她不止衣服湿透了,就连头发都粘在脸上。她的脸色很苍白,很苍白,好像是睡着了,只是眉是蹙着的,看起来很不开心。
又是因为那个钟离衡吧?
心里有些苦涩,他掏了钥匙开门,然后把她抱进了屋里。
“萧萧?萧萧?”他拍着她的脸轻叫,可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手下的触感,也是一片火烫。
将房间的空调调热,季杰迟疑了一下,还是动手把她身上的湿衣服脱掉,手碰到她的胸衣的时候,不可抑止的颤抖,这具身子曾经在他绮丽的梦中描绘过无数次,却不曾在梦外奢望。
他知道他不该有杂念,何况她还病着。深吸了口气,将她的衣服快速脱下来,然后用被子裹住,然后找了退烧的药给她。
将萧萧安排妥了,他才去浴室冲了个澡回来。房间的温度太热,他便只着了条裤子。坐在床边看着萧萧,她仍然没有醒来,贝齿咬着下唇,眉蹙得更紧,嘴里喊着钟离的名字。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都会发痛。
到底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目光掠过包里露出的文件袋一角,好奇心驱驶他动手打开。里面的内容却让他震惊,也立即明白了萧萧的痛苦。
手机的震动嗡嗡的响起来,从背包里拿出萧萧的手机,上面显示着钟离衡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又扫过萧萧的脸,然后挂了电话。
俯身,指尖轻抚着她眉头褶皱,萧萧,你的命为什么这么坎坷?
他离她太近,她身上独有味道被吸入鼻腔,季杰的目光不由落在她的唇瓣上,目光渐渐变得幽暗。
当季杰反应过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贴上了那希冀已久的柔软芳唇,却不可动,大气都不敢喘。
她的唇却蠕动了下,吐出两个字:“钟离……”
即便是这种时候,她的心里也只有那个男人。长久的守候,换来她与别人的厮守,季杰的心,那一刻被人妒忌冲昏了头。
所以手机屏次再次亮起,钟离两个字灼痛了他的眼。过了一会儿,恼人的铃声终于停止,屏幕暗下去前,他看到了那张亲昵的背景合照。
他盯了许久,拿着她的手机迟疑,然后调出摄像功能,贪心的为自己和她照了一张,然后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发送。正想删除,这时钟离衡的电话又打进来,手机发出电池耗完的信号,然后直接死了机。
他心虚,赶紧找了个充电器,将电池卸下来,等着电池充满,然后赶紧将东西删掉。
萧萧一直在昏睡,他从外市打车赶回来,也有些累了。卧在房间的小沙发上,脑子里转的都是萧萧带来的文件内容。
季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是被萧萧的尖叫惊醒的。萧萧抱着被子坐起来,眼里充满了惊恐,在对上季杰的眸子时,才渐渐平复。
“怎么了?”他着急的奔过去。
手碰她光裸的手臂,然后触电般的收回来,然后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昨天回来的时候,你身上的衣服都透了,而且在发烧……”明明很理直气壮的话,却因为自己的心思不纯,而显得底气不足。
“嗯,不用解释了。”萧萧报以他信任的目光,或许只是不想看他窘迫。
然后季杰将她的衣服拿回来,然后才出去,关上门,让她安心的穿衣服。
萧萧心里也有些别扭,虽然季杰算是跟她很亲的人了,但是现在毕竟都是成年人。甩掉不必要想法,只是为了彼此不尴尬。
赶紧动手将衣服穿上,外面的突然传来不寻常的声音。门突然被人踹开,季杰被扔了进来。
萧萧已经记不太清那天的情景,只记得季杰被打得很惨,他们有意识的时候,已经那个废旧钢厂的厂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