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嗯。”
夜离幽蓝色的瞳孔剧烈扩张,在黑暗中分外耀眼,他激动的问:“为什么?暗中推到瓷器栽赃给苏缪对你有什么好处?她是个局外人,跟你的仇恨没有半丝关系,一次次把她逼入险境到底有什么意义?”
楼冥幽幽的盯着他,许久才开口:“你在怪我?”那声音不知是温柔还是冷漠,听得他一个寒颤。夜离不知是何滋味,低声劝道:“不能收手吗?”
“不能。”楼冥声音平静又断然,似乎将夜离心中最后一根铉扯断,他实在不能理解楼冥的做法:“你恨钱来来,报复她不就好了?现在你连旁人的性命也不在乎了吗?”
楼冥垂眸:“我不在乎利用谁。”
“楼冥,你到底怎么了?非要这样不择手段吗!”夜离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
千年前他不过是只才通人性,甚至不能化作人形的猫,受尽恶妖欺负。妖的生存法则从来都是成王败寇,弱小的妖受到欺凌,仿佛是这世上最正常不过的事。楼冥却不以为然,用撑不上温和的声音问他:“你若伴我左右,我便佑你平安。”
楼冥修行万年,即将渡劫成仙,他道,孤身万年,他不过是寂寞了。殊不知他护他时的一句:“若要动我的妖,先从本尊身上踏过去。”让夜离暗下决心,寂寞也好,真心也罢,这辈子无论好丑跟随楼冥一世。
楼冥道行高深,本应顺利渡劫。然而短短数日间便推翻了他所有想法,回归的楼冥不但没有位列仙班,反而走火入魔,断尽仙缘。
他不知楼冥遭遇了什么,只是那个平淡如水的妖王彻底死在了雷劫中,留下的是眼前越发陌生、被仇恨蒙蔽的魔物。
面对质问,楼冥只是淡然的说:“你走吧,恩已经报够了。”夜离沉默半晌,苦笑道:“走?难道你不知道吗?除非我死,否则永远走不出去。”
楼冥还是楼冥,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只是楼冥,你不惜舍弃自我也要报复的钱来来,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不知为何,钱来来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搞什么,忽然一股子寒意?”以后就算苏缪在她面前被吊打都不救了,每次人没见着,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有这功夫还不如在街上派传单呢!
“门在那头。”存在感为零的洗衣老太淡淡开口,钱来来在这地方转悠了不下八遍,她不累,她都看累了!
才发现还有人在的钱来来惊讶道:“割腕的婆婆?”老太专注的搓着衣服,动作缓慢而有力:“说什么傻话,那是在剪线头!你要再不走,估摸着侍卫要请你喝茶。”
“我怎么也算半个客人,大门口光明正大进来的,他们乐意请,我还不乐意喝呢。”所以我才没有迷路(傲娇脸)。
钱来来蹲在她旁边,盯着她沟壑纵横的沧桑面容:“但是您,不怕我是什么可疑人物?”
老太抬了下眼皮,淡定的继续手中的动作:“人老咯,没啥好怕的。”钱来来托着下巴:“婆婆,你有没有看到你家少爷今儿带了个姑娘进府?”
“少爷今个在凉亭里温书,没出过门。”
钱来来心里的谱落了八成,估摸着谁利用苏缪进莫府挑事,有意嫁祸给百里清。只是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挑拨两家的关系?若是这样,苏缪怕有去无回。
“谢啦婆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但愿不是最坏的结局,百里请和莫修这边的线索断的干干净净,实在想不通还有谁会打她们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