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瓜子盘被王丽梅一把抄起扔了过来。
没扔准,塑料盘子从她手臂旁边掠过,“哐唧”一下砸地上,瓜子溅了一地。
孟遥呆立着。
王丽梅掩住脸,呜咽痛哭。
王丽梅早年丧父,中年丧夫。小地方风言风语,有人说她是天煞孤星。
她憋着一口气,把两个女儿养大,一早摒绝了再嫁的心思,就想活出个人样,好让嘲笑过她的那些人闭嘴。
孟遥感激母亲的付出,却在自小在她这种观念的灌输洗脑之下,心生厌倦。
她深感母亲活得憋屈,然而相比起来,自己却更加憋屈。
孟遥不再说什么,叹了声气,转身回到卧室。
屋内灯没关,孟瑜已经睡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孟遥坐在床边,久久未动。
窗外夜色沉沉,浓墨浸染似的黑暗,风雨不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兜里手机振动。
孟遥回过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揣上家里的钥匙,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借着卧室透出的灯光,孟遥看见洒落一地的瓜子没清扫,还在那儿。
走出家门,孟遥把电话接通。
“喂……”刚说出一个字,千言万语就偃旗息鼓了。
丁卓声音有点哑,“睡了吗?你一直没回短信……”
“没……”孟遥走到河边,“……你还没睡?”
“睡一觉醒了。担心你,睡不好。”
孟遥鼻子发酸,“丁卓……”
“怎么了?是不是孟瑜……”
孟遥摇了一下头,意识到他看不见,低声说:“没……孟瑜没事……”
“没事就好。不然我打算请个假回来看看。”
“不用,我明天就回来了……”
先前的愤怒和憋闷,在听见丁卓声音的一刻,全都变成了委屈。
她蹲下/身,脚步露出芽的青草在夜风里瑟瑟轻颤。
黑暗中,柳条河映照着一点微薄的天光。
“丁卓……”
“嗯?”
“你说……生活永远这么苦吗?”
那边沉默着。
过了许久。
河水缓流,挟带着微弱的风声。
“我会尽己所能,不再让你受苦,”
・
孟瑜早早就醒了,她收拾好了书包,坐在窗前发呆。
孟遥也醒了,睡得晚,头疼欲裂。
她起身,端起书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低头看着孟瑜,“不去学校?”
孟瑜双眼红肿,撇下目光,“不想去。”
“你要不去,不就坐实了那群傻逼的中伤吗?”
孟瑜笑了一下,“姐,你说脏话了。”
“……暂时没想到更文明的词形容他们。”
孟瑜闷闷地说:“他们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那你就说,你把脸伸过来,让我试试拍不拍得响。”
孟瑜噗嗤笑出声。
孟遥手搭着孟瑜的肩膀,“这事你一点错没有。做了龌龊肮脏的事,却去堵那些勇于揭露的人的嘴,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孟瑜耷拉着脑袋。
“孟瑜,世界上有些事,它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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