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奉召入清凉殿,已是第二日午后的事情。
刘彻正半倚在廊上晒太阳,见他来忙正襟坐起身来,漫不经心道:“听说你年节里去了趟平阳,却未曾去平阳侯府拜会?”
卫青微怔,却还是循礼扣拜后方才缓缓道:“故人远引,臣去悼念。”
“啊,原来如此。”刘彻自然心中清明,他是和谁一同去的。
那个人再次随他回到了长安,他却依旧选择避而不提。
这心中芥蒂,只怕是此生难消了。
“漠北的事都听说了吧?”刘彻转移了话题。
卫青闻声,点了点头:“臣有所耳闻。”
他指的应是单于听从赵信之言将王庭北移,却又因难平心中恼怒,遣兵数万,分道进攻右北平和定襄。
两处边塞虽未失守,却也是惨遭重创,官兵百姓皆遭其殃害。
“当真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刘彻冷哼:“这样的日子,如何才算个尽头?”
卫青明白刘彻心中所思。
与匈奴人交手多年,太过熟悉这个民族的根性。就想一块缠上之后,便再也无法撕掉的狗皮膏药。漠北广袤,胡虏狡猾,以汉庭的铁骑若想要灭其根本,只怕是不可能的。
他们就像荒原上的野草,熊熊烈火千里燎原又当如何?
春风吹过,又木深草长。
“臣会亲自去右北平与定襄一趟,替陛下巡视军情民情。”
“杀鸡焉用宰牛刀,这种事要公孙瓒去便是了。”刘彻说着抬眼掠过卫青的肩头,望向他身后风尘仆仆而来的少年郎,唇角不禁一抹笑意。
“你来了。”
少年一脸狐疑走进,向着座上刘彻抬手叩拜。见一旁的卫青,虽未行礼,却也温言道了一句:“舅舅怎么在这里?”
“你舅舅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刘彻冲他招了招手:“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恐怕你和广云丫头的好事要再拖些日子了。”
“为何?”霍去病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卫青不言语,静立在一旁,心中却已有了端倪。
他本以为这十年南征北战来,自己早已习惯秣兵历马的动荡。
只是眼下,他的心中竟泛起一丝犹疑。
他本无牵挂,现在满是牵挂。
刘彻果然道:“朕准备出重兵出征漠北。”
卫青心中咯噔一声,面色却如常。
“多重?”霍去病的眸子一亮,却又不禁揶揄几句:“陛下惯会骗人,每次都这样说,出河西才给我那些兵。”
“一万骑兵给你练手,还不知满足?你可知李家的儿子请战多次,朕也未起过让他独当一面的心思。”刘彻佯装嗔目,白了霍去病一眼。
“韩信领兵,多多益善。”霍去病不畏刘彻,便也口不择言。
“黄口小儿,狂妄之极。”刘彻倒也不恼,他管宠着霍去病,就算当着他的面提提韩信也无妨:“重兵可以给你,只是这次还是要你舅舅来坐镇中军。这样你便可后顾无忧,领着你的铁骑去杀单于一个措手不及。”
“陛下还是没说,究竟给我多少?”霍去病当真不怕死,继续追问。
刘彻沉眸思忖了片刻,放缓缓抬眼望向眼前少年。
“五万。”
舅甥二人离开清凉殿,霍去病一路上都摸不着头脑。
“舅舅,你说陛下是不是今早上吃坏了东西了。何故给我五万精骑,却只许舅舅五万,其中半数以上还是甲兵。”
“休得胡言。”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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