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任由她在怀中哭闹,硬生生地将她抱出了侯府,塞进了马车里。
她哭了一路,也不与他说话。马车到了住所,她也不理他,自己飞身下了马车,冲进房中去。
驾车的马夫望着自家大将军尴尬地从马车出来,忧愁地望着那扇被她狠狠摔上的房门出神,好心提点道:“女人啊最是喜欢被哄的,将军多说两句好话,服个软,一会儿也就没事了。”
“若是这般容易就好了。”他叹了一口气,方才拾阶而上。
她躲在榻上,一个人抱着膝盖啜泣,卫青走上前去,坐在她的身边,想要安慰她,却又觉得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你哪怕是骂我也好,恨我也好。”
“小鸾……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瞒着你,让你一直都内疚自责。”
她不理会他,只是一个人沉默地流着泪。
卫青心中慌乱,千军万马兵临城下时也未曾这样慌乱过。昨日的美好还都历历在目,难道今日又要反目成仇,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我不会再放开你的,就算你恨我……”他像是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如同羽毛:“这一次,就算是把天掀翻了,我也再不会放开你了。”
说罢,他忽然从身后用力将她扯入怀中,将她的挣扎困在臂弯中,强行地稳住了她因为悲痛而颤抖的嘴唇。
他承认自己有一些残忍,可他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即便是此刻强行的占有,对他来说也是欣慰的。
不知何时已是月上枝头,楼下笙歌渐起,屋内却没有点烛火,唯有一缕月光从窗棂中透过,洒落在凌乱不堪的床榻之上。
她哭了一路,又被他折磨了一通,已经疲惫不堪睡了过去。
他借着月光,静静凝望着怀中她脸上的泪痕,心中五味杂陈,又翻涌了起来。
“小鸾,我……”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纤瘦的身体用力挤入到他的怀中。
他微怔,听到她温热的鼻息声,方才肯定她是真的睡着了。
刚才的亲昵,也全然是她睡梦中的无意识的举动。
即便是如此,却还是让他鼻子一酸。她搂着他安然熟睡,仿佛只有在他的怀中才能令她在睡梦中感到心安又舒适。
那样的依赖与爱意,让他恍然觉得,在这个夜里回到了多年以前。
霍去病觉得,赵破奴跟在自己身边这些年,似乎对他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不行”。
男人嘛,自然是最不愿意听人家说自己“不行”。
所以这些年,他将那样多的“不行”硬变成“行”,或许真是因为这个老实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坚持不懈的刺激。
他要赵破奴先行押送浑邪王入长安,浑邪王的人马交由他来善后。
赵破奴又对他说了那两个字:“不行。”
“我怎能丢下将军一个人面对四万之众的匈奴人,若是让大将军知道了,回去还不把我就地□□了。再说了,将军你的身体进来似乎不大好……”
“你才身体不好,你全家都身体不好。”霍去病当时就跳脚,似乎说他“身体不好”这话比说他“不行”还要叫不能忍受。
“你可知他在这里一呼百应,才是对本将军这一路最大的威胁。我拜托你把他给我送远一些,好让这四万胡子都没了盼头。”
赵破奴这才反应过来,可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将军你的身体……”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屁股上。
“赵破奴你他妈的……”脏话还没骂万全,却见一个匈奴少年怔怔地望着没有正形的两人。
“你看什么?”霍去病望着那少年,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休屠王太子。
那少年愣了片刻,轻声道:“我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夺走了我们的祁连与焉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