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边上缓缓坐下。原本幽寒的眸子望着榻上昏睡不醒的人,忽然间有了些许的暖意。
她拾起枕边的绢帕擦拂着李鸾额上的薄汗,忽然冷笑一声,对着李鸾道:“你也真是狠心,居然还是不醒来。你的东西,如今都由得别人随意处置了。”
平阳知道这话是在说她,但却又不好反驳,只得不接话沉默着。
“你说,为什么就是有些人?”吕瑶嘴角戏谑地一笑,却不去看纱帘外的平阳:“明明都不是这府中的人,却一点也不懂为客之道。处处想摆布主人,当真一点也不见外。”
“姑娘……”平阳有一丝恼怒,但却又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顿了顿道:“本宫来是想看一看李姑娘,既然她还是昏睡不醒,本宫便告辞了。”
说罢,拂袖踏门而去。
吕瑶没有回头去看她,脸上的嘲讽慢慢地消失化作悲悯,望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
“丫头,为什么你不醒来?”她低吟了一声:“你再不醒来,那个人就快要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门外一个身影缓缓踱入,吕瑶微微侧目,见他手中端着热汤药挑帘进来。
“阿瑶姑娘……”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一些憔悴,吕瑶知道这些日子着实折腾得他够苦。
“侯爷的伤怎么样了?”吕瑶望着他的肩膀,苍白一笑:“这丫头当真是不懂事,她倒是一直好好睡着,却害你不眠不休一直守着她。”
“无碍的。”他将热汤药放在旁边的案几上,缓缓在她身边落坐。
“这侯府中的下人本来就不多,如今却都围着那瞎眼的转了。这端药的活,却还要侯爷您亲自去做吗?”吕瑶转头望着他。
“我对她有愧。”卫青转眼望着床上紧闭双目的人:“她的事情,我能做一点,便做一点。”
“你不要这样想,那件事也不是你可以控制的……”
“是我的错。”卫青打断了它,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吕瑶的眼睛:“我在战场上逐敌千里,可下了战场,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护不好。”
吕瑶攒眉,只默默望着他,也不再出声。
“原先在平阳侯府的时候,我只是一个马前奴。想着若是有一日平步青云,我便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不用再寄人篱下,受尽委屈。”
他说着轻轻抬手温柔地抚着李鸾的发髻,眼神中满是疼爱:“如今,我什么都有了,却好像快要失去她了。”
初夏的清凉殿中灯火通明。
刘彻正批改着奏章,卫子夫忽然求见。如今已值夏初,未央宫中已要开始准备动身去甘泉宫避暑的事宜。卫子夫将随驾的名册承到刘彻的案上,请求刘彻批示。刘彻只随便看了几眼,便以朱笔批复了一个“准”字。
“以后这种事情,皇后自己做主便是了。”
卫子夫接过名册,行礼告退,却被刘彻留住。
“这些天朕有些忙,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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