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剩无几的生机而打得“头破血流”了。
最终,还是身强力壮的我站了上风。
如今想想,姨婆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我第一个生出来的,又生得如此身强体健。相比后出生的阿夜,那样的弱不禁风,原因可想而知。
都说双生花一株二艳,并蒂双花。
听起来倒是玄妙,可事实却是十分残忍曲折的。
一朵必须不断吸取另一朵的精魂,以一朵湮灭,换取另一朵的绚丽。
我是以我的弟弟阿夜为养分,才健康地诞生在这世上的。
我们李家世代单传,门庭冷落,从知道这件事起,我就开始害怕阿夜有一天也会想母亲一样离开我。
可是对于李家人来说,分离却又是迟早的事。
我的父亲,也是在三日之前的一天夜里离开的。
他走的那天,我还被困在从窑城石窟回来路上的连天暴雨里,最终也是未能再见上他最后一面。
他阖眼时,也只不过刚逾而立之年三五载罢了,却也已是我们李家几代人中,活的最久的人了。
我们李家所谓的“老人”,也不过而立之年。虽是青壮年人的容貌,可身子骨却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腐朽。
刚过双十年华,身体便开始每况愈下,而立之时,便已是油尽灯枯。
我的父亲,三十有四,面目俊朗,可身体却也已经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今年已是双七年华,阿夜亦是。
李家世代发丘,损了阴德,自祖上起便不知被哪个墓里的神灵下了诅,世代单传,寿不逾三十。
像我父亲活得这样久的,几辈人中,却也未有几例,却最终也都是靠着墓里头的那些东西,苟延残喘着延续着有限的寿命。
墓穴最接近阴曹,乃是生死相隔之地,阴气重,灵气也重。除去那些陪葬的奇珍异宝,常年累月还孕生的许多神奇的灵物来。
李家已不比数代之前为了生计做着倒斗的营生,自我祖父那辈起,就已跟随高祖起义,发丘倒斗以充军饷。
高祖君临天下,建国初大封公候,祖父也被封了列候,食邑三千户。除了门庭冷落,却也再不用以发丘为营生。
可是单传短寿,却依旧是悬在李家颈上的一把随时会掉下的利刃。
如今的李家人下斗不再是为了墓中奇珍异宝,而是为了孤胆求生。
墓地生死交隔,阴气甚重,处处机关重重,危险潜伏。
神明在上,下墓本身就是折损阳寿的事情,若是能寻得续命灵物也还好说,可若是寻不到,便就是事倍功半的买卖。
世代单传的李家,我与阿夜的出生,或许也是神明一时疏忽的意外。
因此,我格外珍惜他。
可父亲却不喜欢他。
从他的眼中,我看不到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应有的那种疼爱,哪怕是如同望着我时那般的悲悯,也都是没有。
他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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