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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良心、心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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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众人,苦笑道:“如果今天的议事会没有达成你们的最低要求,比如你们不可能退步的票权和减租以及禁止砸机器的问题,而是退回到行会时代,你们墨党会怎么办?”

    那个年轻人的回答如同一记重重的、熟铁作坊里打铁的水力重锤一般,敲在了湖霖的心头。

    年轻人笑着,用一种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却又总觉得有些漫不经心地语气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就要掀桌啦,用燧发枪和大炮去讲道理了!”

    这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让湖霖笑的前仰后合,笑的那个年轻人不知所措,他觉得这句话并不是那么好笑,可不知道为什么柱乾先生笑的这样厉害。

    等湖霖退出议事会大厅的时候,退出了许多步,直到可以看到整个议事会全景的时候,仰起头看着他曾以为可以解决很多事但他想解决的很多事一件都没解决的地方,想着刚才那个掀桌的笑话,大笑不已。

    ……

    新议事会成立后,到处妥协的墨党没掀桌,闽河上游河流落差较大的水力纺纱厂密集区附近城镇的手工纺纱从业者掀桌了。

    活不下去以至于要破产、沦为最底层的雇工甚至彻底失业,丧失了自由劳动者的最后一点尊严,他们有足够的掀桌理由。

    新议事会成立后不久,很多提案被通过后,墨党的纠察队从闽城离开,回到矿场和党产工厂继续做工,城内的纠察队也不再每天保持武装,但是手中仍旧保留着大量的武器。

    闽城成立了新的“忠于共和国效忠闽城平民议事会的维持稳定治安巡逻队”,很多人就是以前的街头流氓和一部分南洋公司的武装雇工,资本家们出钱,嗟远山解除了墨党纠察队维持秩序的权利,这些人就成为了闽城的新巡逻队。

    闽城的议事会并不是彻底合理合法的,就算合理合法也仅限于在闽城和墨党控制基层的南安,而不是整个闽郡。

    但是闽城理论上又是闽郡的中心,即便这一次的议事会没有更为广泛的周边地区参加,但从某种意义上仍旧可以算是闽城即为闽郡。

    不管新议事会还是老议事会,在某些事上的决议是一致的,比如《禁止砸毁机器法案》,唯一不同的就是废除了绞刑。

    当初那些人讽刺这个法案同时暗暗插了墨党一刀的时候,就质疑过绞刑的合理性在哪?到底是人命值钱还是机器值钱?

    然而这是个无解的问题,砸机器的肯定买不起机器,买得起机器也不可能去砸机器,那么让这些人赔偿就变的毫无意义,因为赔不起。

    可问题是只要不死人,仍旧只是财产问题,而不是生命问题,所以绞刑怎么都是不合理的。

    这涉及到一个生命权的问题,而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法案问题,属于意识形态的范畴,也是整个议事会从习惯立法变为有意识形态根据立法的一个缩影。

    这场争辩的意义是巨大的,不只是废除了砸毁机器最高绞刑的决定,更是在街头辩论中给广大的市民阶层上了一课,这一场看似意义不大但却在议事会上争论了三天的事,启蒙了很多人。

    可结果……却不尽人意。最终砸机器不伤人最高绞刑是废除了,但是砸机器者全部监禁劳动直至死亡、没收全部财产以赔偿等就是最终的结果。

    闽城内的意识形态生命权之类的启蒙并没有大规模传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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