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合理之后,居高临下的感觉。而将原本需要怜悯的事变为正常的、不值得称赞的事,是我们追求的目标。比如壮汉抢走别人一个饼,这是理所当然正确的事,怜悯的人会怜悯那个可怜的人儿。而我们所追求的,则是抢走饼这种事发生后的情绪不是怜悯,而是指责那个壮汉。”
“这就像是这里发生的灾祸一样。只知道怜悯的人,会怜悯那些灾民,祈求皇帝或是别人的救助。但在我们看来,明明可以干掉那些藩王、收取那些免税阶层的税来进行救济嘛,或者说你们享有了权利自然要付出义务,为什么要把很正常的一件事变成一件值得歌颂的怜悯呢?”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因为不合理的制度所产生的怜悯清除掉。而制度合理了之后的贫困与灾祸,则靠双手去战胜、靠科学的进步去减少。哪怕,做到表面的、不以血缘而不平等的人人名义上的平等,都是一场巨大的进步。四百万亩土地,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付出了什么,而不是因为你姓什么、你爹是谁、或是你当了官。”
“至于说隐藏在这种名义的平等之下的不公平,那是我们要在国内解决的事,这里还轮不到解决这件事。事有轻重缓急嘛,路也是一步一步走的。”
众人拍了拍手表示赞同,可随后又有人道:“陈健,现在北面的情况,将来最容易出现大规模起义的地方就是那些藩王众多的地方。那里的不平等与特权情况也最为严峻,但也是我们的势力最难深入的地方。至于福建,工商业在发展,还有我们不断地带走流民,恐怕问题并不是太严峻,只能是一个长期的、缓慢的、十年二十年让沿海的人逐渐接受新思想的地方。但是北方我们势力难以深入,也靠近帝国的都城,更是他们的势力最强大的地方。”
陈健笑道:“你们不要忘了,和明帝国谈判的时候,我有一项示好的行为:我们会组织一批农学的人,去北方一些地区帮助推广玉米、番薯、土豆等高产的、备荒的作物。顺便,我们可以在那里救济一些穷孩子,开办学堂,考察当地的农业、土地、赋税、贫困、地形等等情况。那些孩子们跟着咱们派去的人学个一两年,送到望北城学点有用的东西,真到了大灾忽起、烽火遍地的时候成组织地放回去,那就是一颗足以扰乱数县的大火药桶。”
“不要急,慢慢来。不是我们创造乱世,而是乱世降临的时候我们将这乱世变为一场变革。我们哪有这本事创造乱世啊?躲在望北城种种田、航航海、建建作坊就能让帝国大乱?我们是趁乱做事,不是非要扰乱世界,别把咱们想的和恶魔一样。”
“好了,我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留下的这些人的了。我呢,去寻找传说中的南方大陆,如果将来咱们失败了,至少还能组织一些沿海的难民灾民去更广阔的土地上生存,建设新的家园。”
“胜则变革天下;败则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