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这里的孩子们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同时想着自己这是在改变世界。
织布棉纺作坊出身的同志们只需要在这里,从零开始建起一座利用印度棉花纺织的棉布作坊,教授那些和她们一样被压迫的女人们在属于自己属于所有人的作坊中,做自己的事,赚自己的钱,掌握自己的命运。
军事培训基地出身的纠察队们,要做的也只是组织这里的年轻人进行训练,教会他们装填燧发枪和冲锋。既然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可以训练黑奴,完全没有理由不可以教会这里这些和他们一样的人。
造船工匠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抚摩着从泰国运来的上好柚木,梦想着建一艘在船舷的硬木上刻着自己名字的大船。所不同的,只是告诉那些将来可能要教授的徒弟和实习工们,这一切是为了保护这样美好的生活。
等等的一切,都是生活,而不是为了殉道那一刻的锐意快感与满足。毕竟生活是永恒的主题,而战争只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而不得不做的一种手段。
唯一不同的,只是专职于组织术和意识形态宣传的一部分人,他们要做的就是从这场会议之后,开始总结为达成此目标而要进行的宣传和组织模式,以及按照陈健说的在这里建立一支基于文化传统的道德要求严格的当地组织。
将传统文化的为义牺牲的大无畏精神、将传统文化的小资社会主义的萌芽思想发扬的浪漫道德、将传统文化中的民本思想、将为生民立命等等这些从纸堆中翻出来,总结成一套体系,而不是直接去宣传难以接受的远超此时时代的东西,只会适得其反。
时代的差距并不大,要追赶的东西并不多,解决的方式也更简单,因为时间还长还没有到亡国灭种的时候。
但就最简单的两件事想要做好,就不能指望现在的封建王朝。
比如移民开垦、比如普及教育。
移民开垦需要组织能力,需要钱,需要打得过蛮族,需要能在基层把税收上来用于移民,需要打破宗族,需要移民区的基层组织而不是家族势力弄成独立王国。
普及新教育需要组织能力,需要钱,需要新的学堂模式,需要新的科举内容,需要能在基层把税收上来用于教育,需要打破文化垄断,需要数万名会数学和自然启蒙的种子。
这是个可以移民来释放国内人口压力的时代,这也是个不需要将国民收入的大半投入军事防御的时代,这还是个新作物传播过来的时代。
即便这样,追求这一切的过程也必然是血腥残酷的、轰轰烈烈的。但对在场的“外邦人”而言,最好不要参与,只要好好生活,去当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