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健不置可否,又问道:“中策呢?”
“我有一远亲,久居吕宋。数年前杀戮之中逃过一劫。去年吕宋总督已交还了一部分抢掠的财物,巡抚也已同意此事不再追究。然而别人不知道,我们却知道,那占据澳门与马尼拉两国本为一君之国。”
“所谓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这正是一个理由。总督阁下可发兵炮击澳门,一鼓而下。到时候就说受遇害之亲人委托,又对此时义愤填膺,出于公义公愤。”
“当然,也可以说其中有遇害者就是贵国之人。反正长相趋同,他们也分不出来。血亲复仇,天经地义,至于打错了没有打吕宋而是打的澳门,您也大可以说您分不清两国同君与两国各行其政之别。”
“到时澳门已克,占据此地,多行贿赂,或可仿澳门旧事,成为通商之港。只是这样一来,只恐朝廷担忧民心不稳。再者,吕宋总督已经交还了部分财物,此事已经了结,再起波澜于理不合,虽然有血亲复仇之理,也恐怕朝廷担心其余人效仿。所以,此为中策。”
不等陈健询问,商人又道:“若说下策,则是遣使通书,以求朝贡。此事最难,故为下策。”
陈健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沉默半晌笑道:“就拿你自己海商的身份来看,你更喜欢哪一种?不必考虑我们的得失,只以海商的身份来看。”
那商人犹豫一阵,见陈健始终盯着他,终于道:“那当然是上策。中下两策,坐商得益,与我们海商何干?”
“本来一匹丝,跨海到吕宋、满喇加、日本,获利极多。如果总督能够直接在港口收购贸易,我们海商只怕会赚不到多少。总督船多炮利,不用担心倭寇海贼袭扰,这又是我们不能比的。若是开海通商,总督可以直接在漳州购买货物,那么总督吃肉,我们就只能跟着喝点汤水。”
“如果远在大员,则又不同。若大员贵,俺们海商则去大员;若吕宋贵,俺们则去吕宋;若满喇加贵,则去满喇加。你们彼此争竞,俺们海商得益。”
陈健点头道:“这么想是对的。个人利益不同,这问题如何解决也就不同。这样吧,先走下策,若下策不通,再说别的办法。想必你也精通附近的水文地理,也知晓各邦语言,在岸上也有些关系……不论上上中下三策,都要你多多出力,当初说好的金银自然不少,也请你多多费心。”
叫人提来了当初允诺的一点定金,双手交到商人手中,让商人暂且留下,每月支付一定的费用。允诺他事成之后可以保护这艘船作为公司船只的一部分。
商人对此极为高兴,连声称谢。陈健手下的舰队他看在眼中,在外贸易,最怕的就是被人劫掠。可惜朝廷的水师只在近海,也不能施以报复,在外海航行多有风险。
陈健的这个许诺,简直是意外之喜,比起陈健所答应的那些金银更为重要。
商人又道:“若是想行驶上策,今年的机会已经不多,现在就要准备。从这里出发到澎湖需要时间,如果赶上春秋汛兵,又有麻烦。只有六月末至九月,汛兵已撤,正是最好的时机。”
“若是错过呢?”
“错过的话,便需要再等半年,等到冬汛撤离。半年时间,伐木筑墙,有堡垒可依仗,千人可当三千。倘若没有,坚守不住。”
陈健只说自己再考虑考虑,又叫商人说了说附近的形势见闻,以及听到的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说给了舰队中的其余人听。
半月之后,与泰国的谈判已有进展,有葡萄牙人对泰王提出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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