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叹中,陈健倒转过竹筒,哗啦啦地从上部流出了大量的烂泥。
学生们都愣了,这根竹筒太过奇特。泥水能从下面进去,但是却不能从下面出来。
将竹筒递过去,让学生们看看。
经过几十双手的传递后,刚才那种充满惊叹的神秘感霎时消散。
几个人嗤嗤地笑,摇晃着那个简单的小竹筒,不再如之前一样敬若神明小心翼翼。
就是一个竹筒,竹筒的底部里面是一张固定了一半的小牛皮,四周借助竹节弄出的凸缘。
就看了一眼,也就明白过来。
无非是将竹筒伸入到水底的时候,水会把小牛皮往竹筒里面顶,顶出一个缺口。
等到向上提出水面的时候,竹筒里面的泥水自然会把牛皮向下压,压到凸缘的时候,牛皮与竹筒之间的缺口消失。
故而泥沙只能从竹筒的底部向上,但却不能从竹筒往下落。
很简单的东西,几个粗通人事的年轻男孩忍不住古怪地笑了起来。
今天学的东西,怎么都透着一股床笫味道。
要么就是往小圆洞里用钻头大力地戳;要么就是顶开一层皮膜;而且顶皮膜的时候还要弄些水不能干了,若是干了要自己想办法加一些水。
坏笑的几个人再想想这是用来打井的,打井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于是有人不怀好意地问道:“陈先生,我们怎么算是学成了呢?”
“洞里冒出水来。”
几个人都笑,年纪轻轻最喜欢这样的荤话,陈健也没责怪他们,反而说道:“你们若是能把打井的技术,编成一段荤话的顺口溜那就更好了。叫外行一听脸红或是体硬,让内行一听就懂暧昧一笑,我给你们花钱去窑子铺找女人。”
又将最后怎么把毛竹顶下去、怎么连接毛竹做井壁防止渗水、怎么用牛拉动绞盘、怎么清理里面的泥浆一一说清楚。
“现在纸上的东西,我算是给你们说完了。可以说,我这个先生就算是到头了。之后呢,你们就是先生了,说不准我还要请教你们。”
“听着简单,但是很多技巧是在劳动中学习总结的,你们才是完善这个钻井术的人。若是将来这钻井术成功了,必然会把你们的名字留下。”
“如今这井的上壁已经给你们砌好,楠竹毛竹绞盘牛也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可问题还有很多,也不是我能教你们的。”
“打歪了怎么办?怎么知道打的直不直?钻头坏了吊在井里怎么捞?大的碎石用什么样的工具更方便取出来?一般打几下就把钻头换个角度?多高的高度最有效率而且钻头不会崩碎?”
“这些问题就交给你们了。”
陈健冲着年轻学生们鞠躬致谢,然后指着那口已经砌好的井口道:“就从这口井开始吧。什么时候打出水来,一人一枚银币零花钱。如果打完了这口井,那就再打四口,位置随意,但是必须要距离这口井一里之外。”
“四口井打完,你们就算是学成了。想留在学堂当先生可以,不想当先生,我会给你们找个好工作,累是累点,但是薪资绝对让你们满意。”
“还是那句话。多写、多问、多思考、多琢磨。期待你们早点学成。”
众人看看身边的石壁,问道:“陈先生,你这不是要打水井,只是让我们练习打井?”
“会有用到的时候,该打井的地方,就在那,跑不了。再说签了合约了,学成后就算用不上你们我也照样给薪水,难不成你们怕我出不起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