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时候,由母亲解开为自己解开髻,及笄而带钗。
银色的简单的钗很配林曦黑色的头,林曦觉得至少比两个髻要好。
小时候妈妈跟她说,带上钗,那是长大了。
那时,她想,长大了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现在,她想,原来是要让别人知道自己长大了。
不过别人眼中的长大了到底是什么模样呢?她并不知道,只是隐约记得外面女人的饰,但是自己又那里会绾呢?
踢踢踏踏地跑回到铜镜前,嘴里含着那根冰凉的钗,对着镜子双手绾着平日看起来很简单的头,却怎么都难以让它们听话地聚在一起。
对镜绾青丝的影子一开始在屋子的西边,直到影子移到了屋子的正北,青丝才算是绾好,嘴唇因为含着钗而有些白,脖颈里也全是汗水。
看着手腕上的五彩绳,冲着自己点点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取过钗别在了中。
几根乱丝贴在出了汗的额头,细痒痒的,心说明天就会快许多了,至少不用这么久。
这是第一次挽起这样的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古怪,才明白过来自己只穿着亵绊,赶紧翻出了自己的衣服。
很快,屋内的小床上便堆起几件衣服,原本很好看的,此时却被她遗弃在了床头。
有些女人用另一种方式比如在胸前垫上一些紧致的棉条告诉别人自己长大了,不过林曦并不会,也没有人告诉她。
所以她只是觉得长大了穿起衣服来并不应该是这样子,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是那个样子。
最终还是挑选了一件淡绿色的襦裙,披在身上,露出一点细致的锁骨……
这就是她一上午做的事,平日只用一刻钟就能完成的事,竟耗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可还是比她想的要快。
于是这几件最简单的事情做完了,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剩下静静的等待。
原本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捧着一卷书在屋中细细阅读,但是此时却读不出滋味,总是胡思乱想。
直到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才现自己刚才的书到底写了些什么竟然记不得了。
最后照了一次铜镜,匆匆地跑了出去,看到对方正露着白白的牙齿冲着她笑,似乎看了看她的钗,却什么都没说,而是让她上了身旁的一匹马,侧坐在马背上,缓缓地前进着。
和她想的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但又不是她想的那种有说有笑,但自己又真的是自真心的有说有笑。
在城中吃过了饭,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很多人朝着戏院那边走去,讨论着今天的新戏。都说这是孙湛的新戏,人们不禁惊讶于义仍先生这么快又写了一幕,赞叹不已,又满怀期待。
戏院的门口,陈健颇为自豪和林曦说道:“这些都是去看那幕戏的。”
然后,又小声地在林曦耳边道:“其实都是去看咱俩卖花的故事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