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岳军中的骑兵不是主力,他们的作用仅限于追杀溃兵,扰乱阵型,侧翼绕后逼着敌人的阵线松动种种。
如果和羽林卫配合,这无疑是极好的,给羽林卫创造冲击的时机。然而夏军的非正规的轻骑都在阳关,陈健根本没有调集也来不及调集。
马镫出现了七年,但拥有了马镫之后怎么打仗陈健没有教过这些人,相反弄出了一整套完美的战车冲阵体系,因而粟岳军中的绝对主力就是那八十辆战车和后面的徒步步兵。
这也是陈健一直猥琐地慢慢往前爬,手里捏着大半个雷火卫和一个营队没有展开的原因。大平原上战车的冲击力比马镫骑兵要强得多。
粟岳军中的骑兵大抵都是一些中小贵族,血统和首领祭司们亲近,手里有个十几个奴隶,玩不起战车,但却拥有铁器、耕牛、马匹,因而可以骑骑马,操练下武艺。
大体上,这些人从夏国买回去马镫后,发现一旦骑上马挥舞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欺负一下那些站在地上的奴隶或是平民简直易如反掌,也因而他们觉得骑兵就是这样的。
让他们去硬怼那些左弓右戈冲起来数百斤上千斤的战车,他们还没有这样的胆量,可是冲击徒步步兵看起来问题不大。
两轮炮火之后,这些中小贵族们已经承受不住这种心理上的压抑,发动了冲击。
从十年前战车在大河诸部普及、七年前马镫和昂贵的甲出现、农业技术革新允许一部分人完全脱产操练杀人技巧后,一种潜在的心理优势在贵族心中建立了起来:我能打十个,打仗全靠我,族人步兵只是凑数的,尤其是在辽阔的大河沿岸平原上。
他们操控着战马,挥舞着武器,从夏军的左翼上方绕着个圈冲了过来,试图造成夏军这边的混乱。
夏军的左翼,被授权指挥左翼的姬柏命令三门炮不用再管对面的骑手,而是将炮口对准了对面的步兵。
羽林卫则迅速在左翼的空地上整队,第一排骑手抽出了长矛,后面几排抽出了铜剑,等待羽林卫郎将发布命令。
“慢步跑……”
拖着长音的喊声后,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前排的士兵们轻轻拉动缰绳,尽量保持着平齐,控制着胯下的战马不要过早兴奋,用小步一点点地朝前推进。
双方已经靠近到二百步左右,对面也不过三百多骑手,数量上羽林卫并不处于劣势。
对面骑手的速度明显有些降低,羽林卫的骑手们更加安心,从四百步就已经快步冲击,真跑到面前的时候又有多少冲击力?
在队伍最左端的郎将平举着长矛,高声呼喊了几句,很多人没有挺清楚,但就像是平时训练一样,早已认出了这种无声的命令。
用力夹了一下马腹,第一排的士兵们将长矛夹在腋下,用力夹着以至于腋下和肋骨之间有些疼痛。
随着马背的起伏,很多人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秋水时至时撑着树皮船在大河中一样,耳边是整齐的马蹄的轰鸣。
脚下的、从未被开垦过的上好的草地不断快速地向后卷动,知名的或是不知名的各色花朵只在眼中停留了一瞬,随后便被马蹄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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