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与生死无关甚至相距甚远,可依旧是难以承受的不幸。
九月份的某天晚上,很多天没有死人了,一切看起来步入了正轨。
吃过晚饭,孩子们睡了,木麻躺在暖烘烘的装满了麦草的麻布被子上,妻子哄睡了最小的孩子,悄悄地将手触摸到了木麻的身体上,一点点地向下摸索着。
这是生活的一部分,不过这种生活从五月份到现在便没有出现。妻子很努力地试图做些什么,但最终却是徒劳的,依旧是软软的。
“累了?”
“嗯。”
他想隐瞒过去,妻子生下最小的孩子的时候是在三月,之前他是像条公狗一样充满着活力,正当壮年,从怀孕到孩子出生满月的忍耐曾让他暴躁。
五六月的时候,他有了六七百亩土地,几个奴隶,那时候每一天孩子睡着后总会做些男人应该做的事。
可自从那次活埋之后,自从看到了那只手,再看到城邑中心的那场绞刑后,他的内心就像是被荆棘刺扎过一样,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一切和自己无关,自己就算不动手那些人依旧会死,可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己心中压抑的太多,竟然连男人的义务都难以履行。
女人只是听说了外面的事,一直在家照顾孩子,有些血腥听闻与亲眼所见不会相同。
女人想,这时候不能够再多说,只能鼓励,装作毫不在意地开着玩笑道:“去年你就像条公狗,还在地里弄过呢,现在居然知道累,那时候……”
可不曾想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点燃了木麻的怒火,女人第一次看到男人发火,一把扯开被子怒吼道:“去年!去年!那是去年!现在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变了!连我都变得像一条阉过的狗,就是硬不起来了,我也想回到去年,但是回不去了!磨房打架我动手了,作坊工要吃的也是我先拿棍子和他们打起来的,现在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我买的奴隶都是原本的公产奴隶,我买的也是公产土地。我没有买一个之前的国人,也没有把他们当奴隶看。更没有去抢一个新国人的土地耕牛!我心里有自己的对和错,从未逾越。”
“我不想杀自己人,只是想要让咱们家过得更好。那些人找过我,只要我站在他们那边,我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地还有便宜的盐,毕竟我木麻还是有些名气的,但我没有。因为我觉得那盐恶心,我就想正正常常地活下去。那些人绞刑的时候,我打了他们一拳,可除了打一拳我又能怎么办?”
“我不是氏族首领,也不是姬夏的学堂孩子,我就是个夏城里最小的人,我就想当个好人,可我现在就像是一条阉狗,这就是好人的代价!”
“有人支持他们的反抗被送到了绞架上,有人杀死新夏城人掠夺了土地耕牛,可我呢?我什么都没做!”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不会去欺凌他们,可我也不会为了他们上绞架,我就是为了我的女人孩子……我就是个最小的夏城人!”
他愤怒地踢开门,半赤着身子朝外面走去,女人急忙追上去喊着木麻的名字,但只看到一道身影在黑暗中远去,女人赤着身体追了出去,最终蹲在房前,不顾外面清露的冰凉,呜呜地哭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