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压阵,射出一箭之地。穹夕身披最为华贵的服饰,拿着象征着军权的礼器,跟随的勇士也都披着虎皮熊皮,身后鼓手齐敲,以壮威势。
这算是顶有气派的出场了,穹夕自我感觉相当不错,可是等到对面的人出现的时候,穹夕忍不住骂了一句。
对面也是鼓声齐鸣,接着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听起来很软不像是军阵之曲,倒像是诉说田园家乡的调子,可调子中隐含着一股自傲不屈。
这本也没什么,可当笛声开始悠扬的时候,对面竟传来数千人一同合唱的歌声,仿佛对面的城邑活过来了一样,那些歌声有近有远,调子有高有低。
穹夕懂得大河诸部的语言,可这首歌他基本没有听过,只听得隐约传来的一条大河波浪宽之类的话。
这样齐声的歌谣压过了自己这边急躁的军鼓,歌声中没有戈矛弓矢,似乎只有对平静生活的向往,可等到唱到让山川河流改变模样的时候,又带着几分让穹夕都感到不安的自傲和豪气。
更可怕的是当这歌声响起的时候,原本他准备放走的几个还被捆绑着的夏城人跟着唱了起来,就在他的身边,丝毫不顾及旁边那些愤怒的目光。
身边的勇士想要让那些人闭嘴,穹夕大度地摆手示意不必,气势上已然输了一筹,再做那种小意之人便没意思了。
很快,对面一人骑乘着一匹白色的大马,身后跟随着二十穿着黑衣之人,慢悠悠地来到了军阵之前。
穹夕被对面气笑了,昨夜说的清楚,不准携带武器弓矢,可没说不准骑马。对面的首领骑着战马,居高临下,气势更盛。自己这边倒是有牛,可若是骑着一头牛去,高是高了,可也落得笑柄。
身边的勇士一起半蹲下来道:“请首领坐在我等肩上,定要高出对面一些。”
穹夕一甩衣袖,面对着身边的勇士以及身后的数千东夷同族,大笑道:“骑乘的是畜生,而非勇士。我宁愿仰着头和对面说话,也不会让我的勇士去做畜生该做的事。走罢!”
众人心中感动莫名,数百人心中暗誓,终此一生,绝不背叛他们的首领。
等到靠近后,穹夕才发现对面二十人中,一人手持一卷木片,手中还持有半只木炭,这并非武器。
靠近后,对面骑马的首领低头冲那个手持木片的人说道:“记下来,华历三十五年七月十八,姬夏见穹夕,夕仰头而视。”
穹夕咬着牙,盯着骑在马上的陈健,这是两个年轻人的第一次会面,可连名字都没有互相过问,因为彼此早已熟悉。
“这是什么?”
“不是武器,只是文字。夏城称之为史,以让后人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
“你说的并不对。我仰头而视,因为你骑着马,而我们没有马,不是因为我对你敬重才仰头的。”
“你说的很对。我只让人记下了你仰头而视,至于是因为你们没有马还是因为你对我敬重,那就凭后人自己猜测去了。但我也没说谎,不是吗?”
穹夕哼了一声,决定不做这些口舌之争,直接问道:“姬夏邀我前来,有什么事要商量?”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退兵。大河诸部并不曾招惹你,你却驱兵前来,掠夺我们亲族以作奴隶,这是我和整个夏城所不能容忍的,这侮辱了我们的祖先。对祖先的侮辱,即便我们死也要洗刷。”
“退兵之时,留下你所掠夺的我们的亲族,我可以原谅你的过错,不会追击。否则的话,我夏城绝不与你罢休,更不会让你欺凌我们的亲族却不管不问甚至瑟缩自守,哪怕拼尽了全部夏城人,不把那些亲族要回便不会罢手!”
这话说的声音极大,更像是给后面那些各个城邑的使者和各城邑的亲贵子女听的,可这话换来的却是那些城邑使者的不屑。
他们不明白姬夏怎么变得如此愚钝?难道真的因为凭嘴皮子就能让穹夕退兵?这话说的如此动听,听得那些使者都有些惭愧,可就凭这番话就能让穹夕退兵?
这时候身后忽然看似无意地传来了一阵尖锐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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