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守了,就算不遵守也没有任何的惩罚。大河南岸的一些部族还问西戎的其余部族借过士兵去攻打曾经的亲族,不但没有惩罚,反而扩大的土地和人口。作为一个首领,不去考虑自己部族,反而要让别的部族更强大,这是不应该的。”
陈健摇头道:“你的这些话并不能说服我。卫城与我们是兄弟亲族,即便你说有些部族不遵守当初的盟誓,但我们还是会遵守的。而那些不遵守盟誓的部族,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也是会去攻打他们,让他们知道不遵守盟誓的代价。”
那个人哼笑了一声道:“兄弟亲族?我听那些卫城逃出的奴隶说,你们姓姬,然而当初盟誓的七十一亲族中并没有姬这个姓氏,你们并不是兄弟亲族。”
陈健微微有些脸红,以夏城现在的身份,这个借口的确有些扯虎皮做大旗的意思。好在娥钺接声道:“我姓娥。兄弟亲族这句话,我还是担得起的。”
那人点头道:“的确,丝绢之娥,的确是当初盟誓的七十一亲族。然而就算是亲族兄弟,又能怎么样?我曾经也是束着头发腰挂玉珏的人,然而我的亲哥哥放逐了我甚至想要杀死我,于是我跑到了西戎。盟誓的亲族,难道比不过亲兄弟吗?亲兄弟尚且如此,何况这些盟誓的亲族呢?”
他抬起头,看着陈健和娥钺,娥钺似乎在回忆一些遥远的往事,看着使者疤痕遍布的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略微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个人,却没有说话,他大抵猜到了这是谁或者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但不重要。
陈健没有回忆,也没有资格回忆,但他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出征前我们已经盟誓,不会撤兵。”
那人点点头,躬身行礼后道:“既然如此,那么以后你们姬与娥两姓,便是西戎人的死敌,我们后代的血,会沾染到彼此的刀剑上,永远洗不掉。既然要战,那么便战。此处向南十五里,土地开阔,正好可做战场,让血早些流出来,让天地决定胜败。”
他说完之后,转身便走,几个人想要拦住,陈健摆手道:“放他回去吧。”
娥钺嗤笑道:“这种人忘了血脉,你可怜他?”
“不是。”
“那应该杀了他。恐怕西戎人种粟、军阵、角号之类的办法,也都是他传过去的。我知道他是谁了,但我不可怜他。”
陈健哈哈笑道:“他心怀仇恨,仇恨是他活着的唯一依靠,而复仇的希望就是那些西戎人。杀了他,仇恨也就随着他的死消失了;不杀他,让他亲眼看着他复仇的希望,在你我两族的攻击下化为灰烬,这可比杀了他更有意思。既然他说明日决战,传令下去,今晚上分食熏肉,饱餐一饭,明日决战,迎击西戎!”
传令兵传下命令,营地中欢声雷动,陈健回身对娥钺道:“他所能教会西戎人的,已经教会了。剩下的那些西戎人即便想学也学不会。杀不杀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娥钺叹了口气,转而问道:“西戎人约我等明日决战,可有什么诡计?”
陈健喊来了斥候,斥候回忆了一下道:“十五里外的确是片平地,但是西面有沼泽淤泥,东面是座石山,并不能伏兵,似乎不能有什么诡计。”
娥钺还在皱眉思索的时候,陈健笑道:“不用想了,约我们明日决战,就是最大的诡计。”
“怎么说?”
“西戎人多,我们人少,又是疲惫远征。然而我们有马,西面沼泽,东面石山,双方都不能伏兵,骑兵也没办法机动绕后,只能军阵冲杀。他们人多,不需要什么诡计,能和我们堂堂正正地打,就是最大的诡计。”
娥钺怅然道:“山谷之战,阳关之战,这两仗姬夏大胜,我也多有听闻。山谷之战姬夏用伏兵在树林中,阳关之战则是用狼皮等人做鱼饵姬夏却带人攻打草原诸部的侧后。这两仗都是用了诡计,这一次西戎人选的战场,诡计难用,也不能绕后突袭,只能靠军阵厮杀族人流血……”
他叹了口气道:“你我两族的兵士勇猛,姬夏又有战车八乘,战场冲击未必不胜,只是我们并无战车,也只能守卫姬夏侧后,攻打西戎人还要靠姬夏啊。”
陈健笑着点头道:“本应如此。”
娥钺一怔,没想到陈健答应地如此痛快,心里却有些古怪。前两仗陈健都是用的伏兵绕后或是集中兵力一线突破的办法。可这一次西戎人选择的战场并不能用这些办法,很明显就是要靠人多打成消耗战,同样是伤亡五六百人,西戎人尚且能战,可两城只怕就会崩溃……
“姬夏到底会怎么打这一仗?”
战争的艺术是随着时代不断进步的,这个时代没有经历过列国纷争的大争之世,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之类的战略思想并未出现,双方约战还是主流。
因为哪怕是长途行军,对这个时代的军队而言都是巨大的考验,几乎没有城邑的军队有这样的组织力,长久出征对任何一方都难以承受,约战之后三鼓之类决胜负的会战会持续很久,直到列国纷争数百年才会演变出各种各样的奇谋诡计。
次日一早,当夏娥两城的军队前进了十里之后,前面的斥候回报说数里之外便是西戎人的大军。
陈健让队伍先行休息,自己和娥钺带着一些骑手去看了一下战场,不得不说西戎人的选择很明智,做到了扬长避短。
他们人多,不需要伏兵也不需要诡计,只要能让夏城和他们军阵冲击打成消耗战,对西戎人来说就是最大的优势,能够将不确定因素减到最小。
前些天狼皮带着斥候侦查的时候,只怕这些西戎人已经认识到了骑兵可怕的战场机动性。
在开阔的战场上,为了防备骑兵的机动,肯定要预留大量的军队在侧后做准备,堆放在一线的军队就会减少。
除非消灭掉骑兵,否则侧后的预备队任何一个脑子好用的首领都不会轻易使用,但消灭这些骑兵需要骑兵,他们并没有。
于是他们选择了这样一个地形决战,西面的沼泽确保骑兵无法大范围机动,只能正面突击;东面的石山也确保了不会有伏兵从树林出击的情况。
这样以来,双方只能冲击正面,比拼人数和战斗意志,西戎人的仇恨也是一种意志,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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