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然的规律,是好是坏,不再是自然来决定,而是由人来宣告。
一个人一天可以刨多少地?
夏城人的记录是三亩半,获胜的人得了一枚象征着荣誉的猪牙匕首,代价是刨完那一次之后累的拉肚子在炕上躺了五天,既是传说又是笑话。
一头牛一天可以刨多少地?
一分地也刨不了。
一个人加一头牛又可能耕多少地?
夏城人还没见过,木麻也没见过,于是春天的第一个旬休,夏城的数千人站在河岸,木麻甚至没有去拖自己屋子的泥坯,从早晨太阳出来一直看到中午吃饭。
微绿泛黄的土地留下了两条长长的黑色伤口,新翻耕的泥土味随着春天略带腥味的风飘荡着人们周围,几只黑色的长尾雀站在新翻的泥土上寻找着睡醒的虫子,用自由的羽翼奚落着旁边趴在地上休息的、身上还背着牛套和绳子的牛。
陈健和红鱼在地头喝水,榆钱儿领着几个弟弟妹妹用城邑标准的亩步绳测量着上午翻耕的土地。
围观的人眼看着卷在一起的绳子伸直了,在土地的中间又被卷起来再一次伸直,眼睛瞪的大大的。
等榆钱儿拖着绳子跑回来的时候,不等她说,旁边的人齐声喊道:“四亩地!”
那个曾经因为刨地得到过奖赏、在娥城最先品尝过炒菜的人,摸出了脖颈上挂着的猪牙挂坠,跑到老牛的身边,用一种虔诚而嫉妒的心情将那个挂坠挂在了牛套上,看着自己因为刨地而满是茧子的手心,无语凝噎。
新翻的土地很深,很直。翻耕了四亩地的陈健没有累的拉肚子,喝了一罐水,擦了擦汗,就和旁边的几个人开起了玩笑。
族人们站在地头,城邑午饭的鼓声响起都不能让他们回过神,直到被陈健驱赶着回去吃饭。
午饭后,两匹马拉着的重犁出现在了去年已经刨好的、准备今年破开垄顶变为垄沟、计划种植粟米的土地上。
这是耕地,不是开地,已经松软的土地只需要将垄顶的凸变成凹,比起上午更让族人惊叹。
太阳落山的时候,围观的人大声数着,似乎在为陈健鼓劲,但陈健并不累,累的只是马,可马听不懂。
“十八!”
“落山前还能再翻一个来回,那就是二十!”
“我的天,二十亩地?比用锄头翻的还好呢,你看看,锄头要翻这么深可要费力气了,有人为了省力,只是浅浅地刨一层……”
“要是这样,一个人能种多少地啊?”
“一百亩?”
“给我牛,我能种一百亩,绝对能种一百亩!”
“今年的春耕用不了那多累了!”
旁边的人交谈着,木麻盯着远处牛背上的牛套,心中忽然想明白了。
那牛套是自己做的,犁铧虽然是青铜的,可是和冬天打磨的那些石头很像,还有那些弯曲的木头……
一个冬天,大家都在猜测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如今终于有了答案。
知道了答案后的第一个晚上,很多人没有睡好,连做梦都梦到自己扶着木犁,走在平直的土地上。
似乎……梦里,也有一个女人,一个只和自己睡的女人在牛前面拉着牛鼻子上的绳子,只是模糊地看不清模样,但总归是个女的。
第二天不是旬休,还要干活,可很多人早晨鼓声响起的时候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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