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粟族那种木头阑干在下面,房屋建在一人多高的木阑干上;要么是华族那种夯土地基,洪水退去后在地基上继续加高的方式。
“难道健的部族就是这样?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强大?要是这样的话,或许这次交换可以完全不同。他们也是从远处迁来的?这条河从不发水?还是说他们根本没考虑到洪水肆虐的可能?”
只是看了这个村落,陈健部族的形象在九的心中,从故乡的那条无法逾越的大河变成了一条使使劲就能跳过去的小河岔。
她没有多询问,甚至怀疑矩尺上那些圆和矩角,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是那个健想出来的,而是无意中画上去的?
看过了村落,继续向前,她觉得健的部族可能也是如此这样一个大一点的村落。
这些村落附近还有不少烧荒后的土地,有的还在用石耜开垦,并没有看到青铜的农具,一些骨耜是打孔的,还有一些直接就是用绳子绑上的。
“自己部族可是许多年都没见过不打孔用绳子绑的骨耜石锄了。”
她有些骄傲地想着,虽然对方有青铜兵器,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真的不足为惧。
唯独好奇的就是那些垄沟,她还没见过有人这样种植,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更为诡异的是这些土地上没有种任何东西,是空的,整个村落附近一块种植过的土地都没有。
现在天气已经逐渐热了,再不种植就要晚了,这个部族不是有麦和豌豆吗?难道那些不是种的?而是采集到的?
骑在牛背上,九陷入了沉思。
眼见为实,可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诉她,那个部族绝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强大,甚至她觉得可能只是一个运气好一点的采集部落。可是自己在部族看到的那些礼物,绝不可能是一个采集部落能有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沉思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族人用手碰了一下自己,感觉到牛似乎停了下来,从沉思中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回头看了一眼,族人们傻了一样坐在牛背上,愣愣地看着前面,就像是看到太阳从天上掉下来一样。
九转过头,也愣住了。
一个女孩,梳着一对儿小辫子,可爱而又娇小。正对着阳光笑着,露出了白色如贝的一对小兔子牙,眼睛眯着仿佛月亮,手中挥舞着一支漂亮的鞭子,两条腿隔空荡着,没有穿鞋。十个脚趾上涂满了花瓣的汁水,脚踝上拴着一根五彩绳,上面缀着几块翠石。
当然,这不是九楞的原因,十几年前她也曾经如此美丽过。
让她愣住的,是女孩座下的牛车。
两个宽大的、圆圆的车轮发出吱吱扭扭的声响,正在转动着朝着这边驶来,宽阔的车板上可以堆放十头牛能背的东西。
只是这么一瞬间,九脑海中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屑、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猜测,都被这滚滚的车轮碾过,只剩下一道在她记忆中永世难忘的辙痕――牛,还可以这么用?
“那……那是什么?”
她顾不得掩饰自己的惊讶,指着牛车,用学来的语言问着身边骑乘角鹿的人。
可那些人也和她一样,愣在那里,摇摇头,九只从那些人的嘀咕声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个年轻人的名字,那个她听过许多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