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河边耸立着,又有什么意义?
这些天眼见的一切,已经消磨掉她的意志。
陈健不想这么麻烦,他以为自己画出了大饼,这些人至少会纳头便拜山呼万岁,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站出来说这些。
“你还记得你的部族吗?”
“不记得了。我们或许就像是蜣螂,滚动着粪球。曾经以为滚粪球是最好的,如果我们最强大,我们就让狼罴虎豹鹰隼鹮鹤都去滚粪球。可我们打不过别人,自己都不准滚粪球了,更何况让别人滚粪球。”
陈健反应了半天,大抵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原始语言中的借代和比喻很多,因为词汇不丰富,遇到抽象的事物就会用现实事物来做比方,这是语言必经的一个阶段,好比族人在画“我”这个字的时候,经常会画一个鼻子,因为族人有指着鼻子说自己的习惯,这就是一种借代,微言大义的时代还早着呢。
大抵这个女人说的滚粪球,应该就是他们的文明和生活方式,不论是祭祀、二十进制的数学、语言,都是她说的滚粪球。
陈健笑道:“不滚粪球的蜣螂还是蜣螂吗?就像我们养的狼崽子一样,它们吃橡子块,可以不吃肉,它们还是狼吗?”
“可是滚粪球就会挨藤条,会死。即便是鹰隼,从小滚粪球,它也会以为自己是蜣螂的。”
陈健摇摇头,他是不认同这些话的。
这种抽象的概念让这个女人说的很奇怪,陈健觉得,既长得像蜣螂、又滚粪球,才是真正的蜣螂。滚粪球的鹰隼不是蜣螂、不滚粪球的、和蜣螂长得一样虫子,那也不是蜣螂。
只是这个时代能从这个女人嘴里听到这个比喻,还是很有意思的。
女人一直盯着陈健,希望他能给自己族人一个承诺,在说话之前她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杀,但她还是站出来说了这些话。承诺是争取出来的,怕死什么都得不到。
她知道自己和那些成年的人已经没有希望了,可她却盼着那个曾经问过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去,自己亲口说过会保护那个孩子不再挨藤条。狼崽子都能养大忘了捕食,人为什么不能呢?
她觉得自己很聪明,说的很有道理,甚至觉得要是自己肯定会相信的。
至于选择,只要活着就好,滚粪球重要吗?
然而她觉得陈健似乎并不相信这些东西,笑的很古怪,似乎在嘲弄,因为陈健觉得滚粪球很重要,十分重要。
她鼓足了勇气,伸出了双手道:“求求你,我们已经忘了自己的语言,甚至连红鱼都已经没了,即便我们还记得,可孩子们不会记得,他们长大后会和你们一样的。”
陈健瞥了一眼道:“凭什么?”
女人咬咬牙,说道:“我纺线的速度很快,可我一直纺的很慢。我们还能活几十个月,几十个月我可以纺很多线,只要你刻在泥板上,让我们纺很多线、孩子们就可以和村外的人一样,我们可以纺的很快。而且还是吃一样多的饭食。”
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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