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庆家没有关门,院子里放着几把竹椅,四个十岁左右的半大小子躺坐在椅子上吃糖葫芦,笑闹的正欢。旁边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也拿着糖葫芦吃的香甜,妇人身材胖大,脸上涂着厚厚的粉,耳边别一朵酱红色绢花,看上去像个媒婆。
四个躺坐的孩子见蓝怡等人进来竟一点也不害怕,还冲着蓝怡和宇儿做鬼脸乱比划着,十分嚣张。
蓝怡扫了一眼胖妇人,见她只抬了抬眼皮,安稳的坐着吃糖葫芦。
果然是家风有问题的。蓝怡问挂着泪珠的宇儿,“是这四个么?”
宇儿点头。
这时胖妇人才开腔,她这样的身材居然是一副尖尖的声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秀才娘子’,您还真是贵人踏贱地,稀客,稀客啊。”
“若不是你身后这几个孩子抢了宇儿的糖葫芦还将他打了,我也不会过来!”
若是个讲道理的蓝怡还能先客气几句,这胖妇人一看就是泼妇,她自然没必要客气,这样的人你越给她面子她就越嚣张,典型的得寸进尺。
“谁看见咱们是抢的?明明是买来的好不好!”
“就是,就兴这丧门星有,别人就不能有啊!”
“……”
四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无赖模样十足。
胖妇人听了几个孩子满口胡言也不生气反而笑道:“‘秀才娘子’可听见没?咱家孩子没抢东西,都是买来的。你摆这副委屈恶心样给谁看!要闹事到别去闹去,老娘没工夫陪你玩!”
蓝怡冷笑一声:“买的?你们倒说说多少钱买的?在哪买的?”
“咱在周家村买的,两文一个,怎么着?”胖妇人身后一个长得和她有五分相像的男孩扯脖子喊。他们几个都站了起来,身高比蓝怡低不了多少,难怪宇儿三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会被打得这么惨。
“糖葫芦是我王家独一份的生意,除了县城就没往周家村去卖过!怎么,敢抢敢吃就不敢认么?”
周围看热闹的也有人出声附和,都说在县城看到王家兄弟卖糖葫芦等等。
胖妇人一听,站起身“啪”的一声把没吃完的糖葫芦摔在地上:“吃你串山里捡的野果子是瞧的起你!怎么着,为了仨瓜俩枣儿的还要老娘给你陪不是么?别以为你教村里人做几缸子酸菜就成了祖宗!”
宇儿见到她凶狠的样子忍不住抖抖身子,不过他拉着宝宝倔强的站在娘身边一动不动,宝宝只啃着小手看着娘亲和哥哥,对周围的事情没太大反应。
听了胖妇人的话蓝怡忍不住翻白眼,她见过不讲理的,但还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嘴馋了想吃,有钱就十文一串到城里买去,没钱求到我这儿,我拿两根给你们也没什么!你个馋婆娘纵着孩子欺负弱小抢东西,还口口声声的骂人是野种丧门星。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蓝怡声音不低,院里院外的人听个清清楚楚,嘀咕声和附和声又响了起来,这时赵中选带着皮猴胖子跑了过来挤进人群,见到这场面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瞪大眼睛死看着那四个嚣张的熊孩子。王家的男人都不在家,他现在站出来只能给蓝怡惹事。
周吉庆此时吃完糖葫芦转出身来:“我娘说的,宇儿本来就是丧门星,他们村里人都知道。”
胖妇人听见儿子这么说也不觉得心虚,只是看着蓝怡冷笑,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蓝怡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宇儿是我的儿子,也是他的娘怀胎十月拼了命生下来的。周大嫂为人妻为人母的,怎么说的出这种话?”
胖妇人看蓝怡气势逼人,更不肯示弱,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宇儿尖着嗓子喊道,“他本来是丧门星,克死亲爹亲娘,他家的亲戚都不让他进门。若不是你这‘秀才娘子’回来遇上,他二叔早就把他卖到窑子里了,别以为大伙都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周大嫂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该知道宇儿是个命苦的,你还纵着孩子欺负他。”
蓝怡顿了顿,在那胖妇人开口之前又抢说到:“宇儿小小年纪就在家帮我喂鸡养猪,我们一家都健健康康地活着,你凭什么说他是丧门星?谁的爹娘不会有百年之日?难道天下人死了父母就全是丧门星了!你不以身作则,看到别人有好东西就要纵这孩子去抢去夺,这是要让他当强盗还是当恶霸?”
周围的人听蓝怡说完都明白了事情经过,纷纷站在了蓝怡一边。
牛嫂开口喊道:“周阳家的,本来孩子就够可怜了你还揭孩子的伤疤,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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