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早日摆脱这无妄之灾。
天刚擦黑,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狗吠得厉害,外头的拍门声也越来越大。前几日是半夜来搜检,搅得一家人一晚没睡。自那之后燕京风声鹤唳,内城值防的步军营大约已经将皇城内外来来回回都筛了个遍,今儿莫非又来了?
“来了,鬼敲什么……”仆役骂骂咧咧地打开门一看,却是怔住了,门口站了两列白旗护军,俱是战铠鲜亮兵刃俨然,火把映照下个个面带悍勇之气。这许多人马却是异常安静,不闻一点人声马鸣,应是最精锐之巴牙喇兵。
仆役腿股有些发颤,只见领头之人一手按在腰刀上,睨着他道:“豫亲王驾临,让你家主子来迎。”
仆役慌张地奔入院中,向家主李孚禀道:“老爷,外、外头有白旗的护军,说是豫亲王来了!”
“谁?”李孚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仆役重复了一遍,才半信半疑地出去瞧瞧。
那队巴牙喇亲兵已进了院中,分列两排,门外马蹄声骤停,不多时便见一人着蓝灰行袍外罩貂褂,转过照壁进得院来。李孚曾从征江南,纵然来人不是通身蟒袍补服,也不至错认,当即放了箭袖跪迎道:“卑职李孚请豫亲王安。”李孚身在镶蓝旗中,豫王并非他旗主,故也不用自称奴才。
多铎走到近前,抬了抬手道:“起来吧。”也不等他起身,径直往内厅去了。
李孚不知自家何时与这位勋贵有了干系,满腹狐疑地跟上去,小心翼翼地文道:“卑职惶恐,不知王爷此来有何吩咐?”
多铎在厅中站定,扫视一周,淡淡问道:“听闻你有一子,今年多大了?”
李孚更是疑惑,却只能回道:“犬子过了年刚八岁。卑职年过不惑一直无后,此子却是前年自江南得来,也是托了王爷的福。”
“你与他有缘罢了。”多铎点头道,“带他出来与我一见。”
李孚只得派人去叫醒了孩子,穿戴整齐领过来磕头。多铎见了孩子,形容温和不少,将他扶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睡眼惺忪,却仍脆声答道:“我叫李继年。”
多铎瞧着那异常熟悉的眉眼,心道真是太相像了,不由觉得十分亲切,摸了摸他顶心又问:“你过去是姓钱的,那时叫什么名儿?”
李继年奇怪他怎么知道,低头回答道:“钱旭。”
李孚心下觉得十分古怪,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是继年是他心爱养子,到底怕人觊觎,很是忐忑了一番。
多铎很想问,可还记得你姐姐,到底没有出口,叹了一声,摘下扳指送予他道:“这个给你,往后好好练弓马。”说完便大步而去。
翻身上马后,向侍卫问道:“那个刺客问得如何?”
班布理策马跟随,答道:“回主子话,那是个硬碴,什么都不肯招,用了刑也无用。要不要换些花样?”
多铎说:“只有一条,千万不能叫他死了,其余你们瞧着办。”
“嗻。”班布理应了,挽缰往后退了半个马身。
钱昭就此不见踪影,满城都搜遍了还是寻不着,实在不合常理,倒叫他生出些别的念头。但见了这孩子,便是那一点点希冀也破灭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是想着,即便那字眼让他痛彻心扉。
他压了压肩膀伤处,还是隐隐地疼,却暂时平静下来,道:“去摄政王府。”
多尔衮是日于吏部衙门逐一召见即将外派地方的低品官员,回府已是戌时初刻。严凤余在大门外迎接,还未转过影壁便禀告道:“豫亲王方才来过,把七阿哥接回去了。”
多尔衮脚步一顿,到底放心不下,便掉头出了门,往豫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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