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在他脑海里已经模糊了,但那时的这双眼,像烙印成了一幅永久的画,久久地留存在他的脑海之中,以至于他每想起赵简之,都是一个面容模糊没有任何长相特征的人在那里说啊说,蹦啊蹦,只有眼睛是清晰的。——这双眼明亮得和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也许是这种带有期盼性质的眼神具备煽动性,最后他竟然点头了。等他回过神,赵简之已经不见了。
后来阿魉就再没有见过赵简之,不知道他是早就踩好了点,真的逃出去了,还是半路被头领悄无声息地抓住了,死在了什么角落里。头领也没有如何责怪他,那天晚上,他出门杀人了,看不住赵简之很正常。后来逢休沐阿魉也没有像赵简之说的那样,去听什么说书,看什么戏。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和自己的沙漏为伍,安静地坐着,一个人能看一天。小部分时候,才会去镇上,去城中,有时座落在房顶,有时停留在酒楼,安静地聆听别人的喜怒哀乐。
然后出师,获得正式的名号,接取正式的任务。依然在杀人。一个又一个人。有时轻松取人首级,有时险象环生差点栽掉,游走在不确定性极强的游戏边缘。偶尔也会对被杀者产生微弱的同情,日日夜夜,年年岁岁的堆积,终于让他产生了不再随便杀人的想法。十四五岁应是开始想要和全斩风堂作对的年纪,那种想要反叛的意念来得突然、强烈,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够理智,但还是去做了。他放走了两个任务目标,一对相依为命的可怜父女。
然后理所当然地受刑,被罚,记上一等大过。就到了那个瓢泼倾盆的雨夜。那个雨夜里的沈愉,是真的在发光的。他笑起来比赵简之好看多了,他的眼睛仿佛也比记忆里赵简之那双眼明亮了许多。在那一瞬间,沈愉对他所说的话,是无可抵挡的。
他给了他一种错觉。
一种离开了斩风堂,世界可以更明亮的错觉。
但实际上,离开斩风堂之后,他还是隐在黑暗之中,偶尔能见到沈愉,他给自己一些期望和遥远的光亮,就这么过了下来。
阿魉单脚曲起,踏在石墩平台上,抬头望漆黑的天。
对于他和远处的顾生槿来说,今晚是一个十足的不眠之夜。能忧郁过后还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大概只有去了池嘉木庄中蹭床的桓昊了。
第二天,桓昊果然如他所料早早地就来了,他看到阿魉十分惊喜,远远地就咻一声蹦了过来,那个风一样的速度差点没吓到路人。“阿魉大哥,你果然来了!”他整个人都洋溢着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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