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先生这么说话,虽然并没有什么恶意,多少存着试探的心思。――这就让郑衡有些腻味了。
她既露了那一手鸿渚体,就料到周典会有所试探。但这是她第一天入禹东学宫,周典何必这么心急?难道说,这十日来禹东学宫又出了什么事,以致周典这么心急?
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觉得有些不悦。哀家都不急呢,你们急什么?
郑衡眼底那一抹暗意,周典看到了,半解释地开口道:“裘先生正与我说,想你入女学。你意如何?”
他这话一落,他身后两名弟子便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在他们看来,能入禹东学宫就是幸事了,况且老师身为学宫祭酒,只有严肃冷淡的份,但现在竟一副商量的语气,让这个姑娘挑选哪一学?
什么时候,禹东学宫也像街头白菜一样,可以挑来拣去了?这两个学子表示世界变化太大,他们有些适应不了。
就连裘先生,都奇怪地看着周典,心想莫不是周典真这么维护这个姑娘?
唯有郑适一点都不感到诧异。祭酒大人的妥协,他先前已经在明伦堂见过了,他此刻只为郑衡感到高兴。
郑衡微笑地看向周典,回道:“若是能和先前说好的一样,我在女学或者游学都可以的。”
说好的一样,自是指不称老师、一旬入学一次。如果裘先生允许这样的条件,她真心觉得在哪一学都没有太大差别。
郑衡的话语,在周典意料当中。他朝裘先生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她还是只能留在游学了……”
裘先生迟疑半刻,谨慎地答道:“莫不是她入禹东学宫,还因为什么条件?大人且说说看,女学说不定可以应承。”
周典皱了皱眉,深深地看了郑衡一眼,才说道:“不,她只能留在游学,留在明伦堂这里。”
他差点忘了,要将郑衡极力留在禹东学宫的,是他自己,而不是旁的人。估计郑衡本身,并不愿意来学宫,不然怎么会提那样的条件?
周典有些郁闷了,他引以为傲的禹东学宫,却被人这样嫌弃,颇伤人心啊。
然而,裘先生却说道:“其实,郑姑娘入哪一学都没有关系。我只有个要求,迟些日子的甘棠雅集,请郑姑娘一定要参加。今年,宫中会来人的……”
听到裘先生这些话语,郑衡平静的眼神终于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