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融会当众说这样的话,脸色顿时羞愧得通红。这种安慰,就是在明晃晃地打脸!她活到现在,还没有这么丢脸过!
就算用尽全力,也是输,那个继女的题画诗真的那么好?好到窦首座竟然踩着自己的脸皮来抬举那个继女?
她心中满是不忿,忍不住恶狠狠地盯了郑衡一眼,随即又飞快地掩饰过去。
无论贺德在比试前说得多么漂亮,无论她准备了多少条后路,但有一个道理,将她所有的粉饰都碾成了渣渣。
这个道理,就是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花言巧语都没有用,就算贺德用尽全力,也赢不了郑衡。
这点,郑衡自己知道,周典和窦融更知道。
不知道的,只是围观的人群罢了。所以他们看见贺德惨白垂泪的时候,忍不住同情起来。
名满禹东学宫的贺德姑娘,怎么会输呢?这当中有没有什么猫腻?
这样的质疑,他们当然不敢在周典和窦融面前说出来。唯有将厌恶惊愕的目光投向了郑衡姐弟,那些跟随贺德而来的姑娘们眼睛都要冒火,周围开始窃窃私语。
许是因为这些声音,贺德觉心中多了丝底气,再次开口道:“可是……”
周典已经将郑衡的题诗卷好了,打断了她的话:“好了,这一场比试输赢已定。郑姑娘代胞弟比试,如今赢了,那么先前我的话语便作数。你们随我来明伦堂!”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郑衡和郑适说的。说罢,他便带着那首题画诗快步离开,压根就没有打算当众展示郑衡的鸿渚体。
大嗓门窦融跟在周典后面离开,也说了一句:“郑家姐弟,跟我来吧。”
他们现在一心在鸿渚体上,根本就没空理会贺德和围观的人群。如此一来,围观的人群就更加存疑了,那些年轻躁动的学子们,甚至迫不及待想安慰贺德。
人群中的谢氏,快要将帕子都绞碎了。这一切完全出乎她意料,她等来的不是郑衡丢脸,而是郑衡挣了天大的脸面!
得禹东学宫的祭酒及首座如此称赞,她简直不敢想象郑衡以后会有的造化。
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目光越过郑衡姐弟,往禹东先生那里投去,却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
这一下,她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
郑衡带着懵懂的郑适,稳稳当当地跟在周典和窦融后面,仿佛没有看见周围不断射过来的眼刀眼箭。她心中冷静所思的,是等会在明伦堂如何应答。
她在此时露出这一手,不仅是为赢了贺德,也不仅是为了让郑适入明伦堂,她更要……让周典、窦融这样的人知道她会鸿渚体!
鸿渚体,惊世横绝,所关联的就是老师。当今大宣朝,会鸿渚体的就只有老师和她而已,在学宫西门的时候,她就有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借助禹东学宫找到老师!
现在她变成了郑衡、身在闺阁之中,若要凭借己力找到老师、接触云端等人,那几乎不可能。
那么,就只好等老师来找她了。
经过禹东学宫、经过周典等人的眼,鸿渚体这个线索一定会传出去、却又相对隐蔽,不会为她带来杀身危机。
《慈父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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