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郑衡,正去禹东学宫,去看望胞弟郑适,无论如何,哀家都不会唤旁人为老师。
没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禹东学宫,到了。
禹东学宫是一片灰黑色的建筑,正门做成了牌楼样式,三间四柱五楼规模,最上面的明楼用一块巨大的石头雕琢而成,中间的匾额写着“禹东学宫”,两边则是“贵士”“进贤”两个匾额。
“禹东学宫”匾额下面,挂着一副四字联,上书“行中日月,学里乾坤”。
这对联,相传乃第一任学宫祭酒严朴所撰,尽表禹东学宫的精义。
因是学宫正门,上面并没有并没有饰飞龙舞凤,只有这一个个遒劲的大字,立于其前,便感到凛凛威严扑面而来。
郑衡曾临朝听政十年,见过京兆最高大秀丽的国子监五牌楼,登过京兆司天监宏伟的摘星楼,但仍被眼前质朴到极致的正门震了震。
培文进贤之地,她不禁稽首,肃然起敬。
禹东学宫前,已经聚了不少人。有刚从马车下来的求学子弟或少女,也有从学宫里出来的学子。幸好正门前的空地足够广阔,不然肯定会起乱子。
随即,郑衡的心思便没在学宫正门,她安静地站在章氏身边,听着一个年轻妇人在说话。
“老夫人,那么媳妇就先去找逾哥儿了。侯爷特地交代了媳妇,待申正便要与老夫人一同下山。”妇人笑眯眯的说道,微微弯腰。
这个妇人,长相清婉,年三十许,这是郑衡的二婶谢氏,她的长子郑逾也在禹东学宫,今日便一同上山。
章氏神色依旧冷淡,只是点了点头,连话都没有说。
谢氏仿佛没有看到章氏的冷淡,仍是温婉地笑了笑,便带着丫鬟、仆从们往学宫正门走去了。
从头到尾,她的目光都没有落在郑衡身上,就连她身后的丫鬟仆从,都好像没有看见郑衡似的。
彻彻底底的漠视,就像行客不会注意到路边尘埃。唔,这种举动真是……粗暴而直接啊。
郑衡不及想更多,便听得章氏说道:“有些人就是眼盲,别管她们。”
章氏说得正经又认真,仿佛就在叙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但她看向郑衡的眼睛,却满是温和。
郑衡摇摇头,道:“祖母,我并不在意。”
一点儿也不在意,谢氏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而已。况且本来的郑衡就是个冷淡性子,在原来郑衡的印象中,谢氏的存在不怎么美好。
那她就更没有在意的必要了。
章氏想到郑衡在佛堂守孝三年,再想到郑衡不理事的冷然性子,心中知道这个孙女几乎不清楚侯府的情况,便细心提点道:“你二婶是河东大族的嫡女,其父谢惠时是当朝门下侍郎,而且在朝中甚有影响力。你娘亲与谢氏曾有龃龉,离她远一点。”
郑衡自是乖巧点点头,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波澜。谢惠时……四年前她已将其贬黜出京,三年前他还在蜀地任五品职,怎么如今竟成了门下侍郎?!
门下侍郎,台阁前选,怎么会是谢惠时这个奸邪小人?
看来,她宾天的这三年间,朝中已巨变!可是……
郑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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