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皇帝说出了那样的话来,他绝不会承认的。他已经让萧腾远离了她,并已经把芷莲郡主赐给他了。
这件事,还有转寰的余地吗?
她托着腮坐在夕阳的余晖里,几乎痴了。
腾王府,一派喜气洋洋!
门外,唢呐声、鞭炮声齐鸣。
只是与这热闹不一样的是,新郎萧腾到了府门前,下了马之后,并没有射轿门、跨火盆,而是让人直接把芷莲郡主的鸾轿给抬了进去。
芷莲郡主正满心期盼着能和萧腾完完整整地走完这新婚的过程,她怎么也没想到,萧腾把这一切都省了,直接让人把她抬到了后院的一处院子里。
没有拜堂、更没有洞房,芷莲郡主穿着大红的嫁衣,就那么一直坐在婚床上,痴痴地等着萧腾前来挑起盖头。
夜深了。
书房一灯如豆。
萧腾负手立在窗前,身后立着归隐。
“她去了哪儿?”以前和云暮雪在一起时,归隐是负责保护云暮雪的。
“回主子,云大小姐去了城郊,去给秦妈妈治病了。”归隐小心地回答着,主子戴着银色的面具,他也看不清他的面色。
“唔,她治好了病想从那婆子嘴里掏出什么来?”萧腾淡淡地应了一声,仰头看了看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
“想来是关于云大小姐生母的事儿。”归隐斟酌着答道。
“就算把那婆子治好,当年王氏做下的事儿,她又能知道多少!”萧腾叹息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归隐吩咐,“你去照顾着她,多带些吃的用的,别委屈了她。”
“是!”归隐答应一声,却不立即就走,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萧腾。
“你还有什么话?”萧腾那两道浓黑的长眉挑了挑,“有话快说!”
归隐知道这个主儿性子又不好了,忙踟蹰地问道,“主子,那日,皇上说的是真的吗?”
这也是他昨儿跟在萧腾身后,听他对太子这么说的。当时太子听了,神色大变,本来还纠缠着云大小姐的,竟然转身就匆匆地走了。
他也很是不解,好端端的就要大婚了,怎么皇上忽然说出了王爷和云大小姐是兄妹的话来?
他为何不早说?
还是他如今也才知道?
看着萧腾那眸中闪过的隐痛,归隐心里忐忑不安。
若真要是这样的结果,可真是苦了这一对苦命的鸳鸯了。
那皇上当真可恨!当年怎么就惹下了这么一笔风流债!
“父皇的话可信吗?”正在他踌躇着,萧腾忽然吐出这句话来,惊得归隐当场就呆住了。
原来,王爷并不信!
那他为何当日在宫中那般绝情,那般心冷?
“以我对父皇的了解,若是他真的看上了雪儿,你以为他会放手吗?”
萧腾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讥笑来,“他想得到雪儿,总得想个名目的。只是本王并不信他的话,因为本王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只是赤
裸
裸的占有!”
归隐惊得瞪大了眼睛,只听着主子的话,他就觉得这里头不知道有多少的暗流汹涌。
他以为主子这几日已经信实了呢,那日,主子可是实实在在在马车里喷出一口血来的。
似是看出归隐的疑问,萧腾只冷冷哼了声,“若本王不那样,你以为能骗得过父皇去?父皇在一日,我和雪儿就不可能在一起。与其这么耗下去,不如另辟他法!”
这个另辟他法归隐并不懂,但他算是听明白了,主子这是想暗渡陈仓啊?
在京中,皇上自然一手遮天。
主子虽然有许多的暗桩,可要想和云大小姐在一起,光靠这些暗桩是没用的。
主子,到底想怎样做?
“等着吧,就这几日了。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边关问云大将军去了,到时候是真是假不就清楚了?这些日子,你只要保护好雪儿,让她毫发无损就可!”
萧腾说完这些,似乎很疲累一样,转过身去依然望着窗外,那双犀利的眸子似乎想穿透那亘古的夜幕!
这是他这几日来说的最多的话,归隐震惊的同时,却暗自佩服主子心思缜密。当即行了礼领命去了。
萧腾却又叫来龙泽,问起了那日追杀云暮雪害她掉下悬崖的幕后指使人是谁。
龙泽毕恭毕敬地答道,“……当日抓了几个活口,可是有几个已经服毒死了,只有两个保住了性命。”
想起那日的情景,龙泽甚是后怕。
要不是主子和云大小姐福大命大,如今他哪里还能站在这儿?
“问出了什么?”
萧腾无动于衷地盯着那漆黑的夜色,仿佛这事儿跟他没有关系一样,语气轻淡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那两个人说当晚来找他们的人是一个男人,因为天黑,那人穿得很严实,看不清面容,但听声音像是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
去找的杀手来刺杀云暮雪?
云暮雪和哪个中年男人有仇?
萧腾几乎是第一时间断定这个中年男人背后还有其人,他抬眸看向龙泽,问道,“就这么多?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龙泽从袖内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来,萧腾就着他的手看去,却是一张面值千两的银票,上面盖着京中“宝丰钱庄”的戳儿。
看来,那个中年男人一时半会儿不好找,只能从这张银票上下手了。
龙泽出去之后,萧腾复又陷入无边的沉寂中。
只是书房的门还是被人给敲响了。
一个怯生生的丫头,站在门外,满面惊慌,心惊胆战地敲着门。
她正是芷莲郡主的陪嫁丫头,今儿是郡主大喜的日子,可都到了三更时分了,腾王也不去挑盖头,芷莲郡主就坐不住了,让这丫头过来催一催。
按说这大婚的日子,这等事儿是不用催的,可萧腾一直未露面,芷莲郡主不得不厚着脸皮让人来请了。
听了丫头的来意,萧腾竟然二话没说就站起身来,大步朝后院走去,惊得那丫头面色都变了。
不是说这位腾王殿下为人孤冷清傲呢?
怎么看上去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虽然他戴的那张面具狰狞可怕,但他本人看上去似乎不是那么让人胆寒。
丫头望着那挺拔俊逸的背影,脸颊不知不觉就红了。
她是陪嫁丫头,将来就是腾王殿下的女人,能得这样英伟男子的宠幸,该是何等的福气!
到了芷莲郡主的屋里,立在门口的两个丫头齐齐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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