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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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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过之意。

    所求不过是三个无关重要的小女子,而付出的则是能够控制皇上,或者说,能致皇上于死地之毒的解药,孰弱孰弱,皇上自然可以掂量得清。

    “他倒还有几分人性,不过,朕如何能保证,你拿过来的良药是真,而非又一个阴谋呢?”皇上冷冷道。

    皇上此话倒是没有错,不过,寿昌伯似乎早料到了这一点,与解药同时拿来的,还有寿昌件的一封亲笔书信,和一本巫蛊法书。

    婉清将信呈献给皇上,皇上看过后道:“你且下去吧。”

    婉清便知皇上大药已经信了三分,便行了大礼后道:“臣妇想去见一见寿昌伯小女和家姐,请皇上开恩。”

    说的是开恩二字,这是婉清进御书皇上最客气的词语,也许皇上是看了寿昌伯的那封信后,心情好一稍许,唇边便有了丝笑意:“夫人倒是委婉了不少。”

    婉清只当没听出皇上话里的讥讽,垂了头,低眉顺眼的待这位九五之尊的皇上发孩子似的脾气。

    皇上挥手召来总管太监,婉清便退了下去,御书房外,上官夜离果然在等她,看婉清面色如常,倒松了一口气,婉清拉着他要往外走,上官夜离却对总管太监道:“烦请公公再去通报,臣靖宁侯世子有要事容禀。”

    总管太监愣了愣,上官夜离才离开的,怎么一会子又有要事容禀,看他一脸的严肃和刹气,总管太监稍作迟疑,便进了御书房,屋里传来皇上稍显愉快地声音:

    “让他夫妻进来。”

    婉清莫明地跟着上官夜离又再度进了御书房,皇上一副了然的样子看着上官夜离,上官夜离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两个目光中,暗流涌动,气氛有点紧张,总管太监脸色沉郁,婉清也下意识地握了握上官夜离的手。

    “皇上,臣有一物要呈献给皇上。”上官夜离先收了目光,头一低,态度貌似恭谨,语气铿锵有力,带着一丝刚强。

    “何物?也要朕看得上才行。”皇上漫不经心道。

    上官夜离便当着皇上的面,将婉清脖子上的那块玉取下,连同老太君给的那个小锦盒一同交给总管太监,呈上。

    皇果然动容,这是上官家和欧阳家保持了几十年的藏宝秘密,皇上为得到它,曾用过不少手段,费过不少心机,没料到,上官夜离竟然如此轻易的就主动上交,让他一时有点不太相信。

    皇上看了一眼那玉和锦盒后,便转过头来看着上官夜离,眸光深沉:“爱卿何意?此玉不是你家传之宝么?”

    “是上官家与欧阳两家的家传至宝,但臣无福消受,既然是宝藏,臣想皇上应该比臣更需要,若能以此宝壮大我大周,也算得上是欧阳家与上官家对朝庭的贡献了。”上官夜离不卑不亢地说道。

    皇上眼眸凌厉地注视上官夜离半晌,又看了婉清一夜,终于露出一丝浅笑道:“难得爱卿如此深明大义,既然如此,朕便替天下百姓谢过爱卿的一片爱男赤诚,东西收下了。”

    上官夜离轻吁了一口气,垂头拜别皇上。

    婉清被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虽然他们夫妻如今对寻宝一点兴趣也没有,自家就可以赚很多钱,创造样的财富,但毕竟那东西是欧阳夫人付出了生命才保存的,也是整个欧阳家族失去性命之所在,上官夜离如此轻易就送给了皇帝,也不怕欧阳和上官两家的族人骂么?

    “我能交的,全交了,他若再来烦扰你,我便带着你去北戎,再也不回来了。”上官夜离趁大总管还没有出来,小声在婉清耳边说道。

    原来不过眼神交流之间,上官夜离已经与皇上较量了一番,也作出了交易,婉清不由笑了,也是,那块玉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它死过多少人,流过多少血,不过是个死物,留在身上也是个祸端,不如献给皇上,省去不少麻烦,而上官夜离连最重要的传家之宝都毫无保留地给了朝庭,皇上只要不是太过昏庸,应该不会再来扰事了。

    如今拿捏皇上性命的解药也有了,皇上窥覷的宝藏也得到了,上官夜离夫妇再没有什么值得皇上惦记和图谋的了,以后的生活,应该简单快意得多了吧,如若不是,这个世子爵位是靖宁侯的心愿,上官夜离巴不得连爵了辞了才好。

    出了乾清宫,婉清便看到太子殿下正站在太和殿外的走廊上,负手立着围栏,眺望着远方,紫禁城内,宫女太监来来往往,热闹而满是活力,太子身边并没有站一个护卫,背影虽然伟岸,却透出一股子孤独和寂廖来,上官夜离却步顿了顿,上前一步行了个礼。

    太子似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身看到婉清也在,清冷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温和的笑意道:“父皇没有为难弟妹吧。”

    太子仍以弟妹相称,让婉清稍感亲近和松快,笑了笑道:“臣妇如今也算是个大使了,两国相交,不斩来使,皇上英明,并没有为难我。”

    太子听得脸上就有了笑,抬眼看婉清头上插的那根熟悉的簪子,眼中笑意更深:“烟妃总是在本宫面前念叨你,何日有了空便进宫看看她吧。”

    婉清弓身应了,她也很想念婉烟,只是这阵子很忙,又加之家里有热孝,出门拜客实属不便,便没有去东宫。

    应下了去看望婉烟的日子,婉清又双手恭敬的将一个精致的盒子呈给太子:“多谢殿下的一番好意,当初若非殿下所赐之特,臣妇可能再也见不到大周的山水了,如今臣妇既然安全回国,自然不能再存殿下之物,如此物归原主,请殿下收回。”

    太子也没看那盒子,只是笑着看了眼婉清头上的发簪,竟然没有推辞就收下了那个婉清出发现,他特意送的盒子,眼底滑过一丝欣慰:“还是没能护得住弟妹,让弟妹受惊了。”

    素来冰冷的太子,如今气质仍然冷厉,但对婉清却是温和得如春风一般,上官夜离默然地站在一旁,婉清又福了福后,便牵着上官夜离的手与太子道别,总管太监从后面追了上来,带着婉清向冷宫方向去,迎姐儿被关在冷宫里。

    “发簪为何不还?”上官夜离脸色不豫地问,到底还是没忍得住,哪个男人愿意自家娘子身上留着别的男人给的首饰,尽管那东西是个防身的武器,但心中还是很别扭的。

    “这是我仿造的,连太子都没看出来呢,相公,是不是很像啊?”婉清嫣然一笑,调皮的摸了摸头上的簪子,上官夜离立即心头一松,随上取下那簪子,拧开看了看,果然此簪要新得多,上面还有打造时留下的新痕,脸色好看多了。心下却了悟过来,暗暗佩服自家娘子的心思巧慧,若婉清不留此簪,一是会让太子没有面子,二是,太子可能不会轻易收回所赠之物,太子以为,婉清还留着一根簪子,其他物品虽然归还,至少还有个念想在,至少婉清对他并非全然无情,减去了当面的尴尬。

    等太子打开那盒子,看到原本的簪子还在,虽然会有失落感,但总比当面回绝他的好意来得舒服一些吧。

    早有人带了迎姐儿出了冷宫,婉清看着那个长高了不少个头,但面容却清瘦了很多的小姑娘,不由鼻子一阵发酸,寿昌伯心机深沉,运畴围幄想要灭了大周,阴谋算尽,自己拿到了最大的政治畴码,回国便能继承王位,他何时又关注过迎姐儿,迎姐儿何其无辜?

    看着那双仍然清亮,却带着怯懦和瑟缩的眼睛,婉清冲动地走上前去将迎姐儿拥在怀里。

    迎姐儿僵着身子,抿着嘴,在婉清怀里一动不动,小声道:“慕容迎拜见贵人。”

    小心翼翼的行礼,小心而保险的称呼,婉清不相信迎姐儿就忘记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可她这疏远的称呼却让婉清心酸不已,这孩子,不知道在宫里受了多少苦,才会变得如此怯懦和小心。

    “我是清姐姐,迎姐儿忘了么?”婉清的声音有点哽咽。

    “小的记得,姐姐带小的摘过野山菊。”迎姐儿声音清脆,却脱不了怯意。

    “你想回到你父亲和大哥身边去么?”婉清回来时,慕容凌云一再的求她,望她救迎姐儿回去,至于婉容和赵淑媛,则是寿昌伯的意思,毕竟这两个女人曾是他父子名下的,如果在大周另嫁,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污辱,如若两国没有友好下去,这两个人,若孤苦一生也就罢了,若改嫁,心早都是个死字。

    男人在权力和利益面前,女人向来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

    不过,这是相对于某一类男人来说的。几个如自家的那个傻相公一样,宁愿背负叛国的罪名,也要深临险境去救自己。

    “不想。”迎姐儿回来干脆。

    婉清听得一震,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你们想他们吗?”

    “他们不要迎姐儿。”迎姐儿的眼神坚决,虽然仍然怯怯的,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婉清便明白,寿昌伯和慕容凌云是真的伤害了这个孩子了,她难过的抱了抱迎姐儿:“那你跟着姐姐回去,跟姐姐一块过日子好不好?”

    迎姐儿审慎地看着婉清,似乎想在她眼里看出虚假和应付来,婉清迎着她的目光,含笑任她察看,好半晌,迎姐儿眼里泛起泪意,小身子扑进了婉清怀里,哽声道:“清姐姐,你真的是清姐姐。”

    婉清便叹了口气,好生哄了她一会子,又告诉她,再过一两天,自己便能带她离开冷宫了,又告诉了她,不能再在就带她离开的原因,迎姐儿虽然很不舍,但最后还是哭着,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冷宫。

    在大理寺大牢里看到婉容时,婉清几乎没有认出她来,顾家几个姐妹,原本都长得俏丽妩媚,婉容尤其以娇媚见长,可如今的婉容,形如槁骨,瘦得可怕,两颊瘦得只见颧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骨鲁鲁转着,颇有些碜人,见到婉清时,婉容一点也不惊讶,她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第一句话便是:

    “我知道,你一回来,定然是会来看我的。”

    婉清心有不忍地看着她,颤声道:“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就算是从顾家打到大牢里,满打满算婉容在牢里的日子也不过三两个月而已,又不见她身上有伤,如何会消瘦至如斯地步?

    “我出嫁那天,你不就清楚了吗?如何又来装糊涂,是要看我笑话吗?”婉容的话仍然很不客气,一如她从顾家出嫁之前那般。

    原来是巫蛊的缘故,婉清不由出离地愤怒了起来,大声道:“他逃走之前为何不给你解药?难道他还想要控制你吗?”

    婉容桀然一笑道:“他若顾得上我,又何必把我留在京里给他打掩护,连亲生女儿都可以放弃,我一个强嫁给他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看婉清默然无语,婉容又道:“是你要来救我,还是他要来救我?”

    “都有。”婉清回答得也算干脆。

    “我便是出去了,也不会去北戎,就算他已经成为了北戎皇帝,我也无须再去仰他鼻息,三妹,你既然能安然从北疆回来,那你定然能有本事领我回去,也能养你二姐一辈子,对不对!”婉容眼里又滑过一丝讥讽来,身子微微有些晃动,似乎体质太弱,支撑不了她的身体一般。

    婉清忍不住就伸了只手进去托住她的腰,点头道:“自然养得活你的,何况二姐你也不是个要别人养活的人,你既然不想去北戎,那便跟着我过吧,最多我吃什么,你也吃什么就是。”

    婉容终于笑了,半睨了眼道:“你不怕父亲没脸,会说你?”

    “父亲就要回汝阳了,如果你肯跟着他一起去,父亲也会养你一辈子的,再不济,还有存孝在,存良在,你又怎么会流离失所?如果你愿意跟着我过,我也不反对。”

    没说欢迎,只说不反对,婉容的笑意就更浓了,半晌才捧着腹道:“难为三妹妹你还是原样儿,一句假话都不肯说圆了。真不知,就你这傻样子,如何还能从他的手里逃回来,还骗了北戎的公主当了的。”

    婉清有点无语地看着婉容,上官夜离早就站在一旁不耐烦了,他素来不喜欢婉容,不婉心机太多的女子,但毕竟是婉清的姐姐,婉清要如何,他就只能等着,听婉容到了如此田地,对婉清还是不客气,早就来了气,黑眸里杀气乍现,冷冷道:

    “其实寿昌伯最想要讨回的就是迎姐儿,若你一心不想去北戎,想求死的话,我也不介意让你就此死在牢里,只说我们来时,你便受不得刑,早死透了。”

    婉容听了便毫不犹豫地啐了上官夜离一口,冷眼道:“若不是我这个笨三妹,你们靖宁侯府如今还能护得住那上下几百口子的命?皇上怕是早就拿你们泄愤了,你也不瞧瞧,慕容世家在大周活着的,还有几个,尸体怕早就成山了,皇上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你如今到我面前来横什么,连自家的老婆都护不住。”

    这话正好戳了上官夜离的痛处,他的眸子都变红了,火星快要冒得烧着,婉清忙道:“若不是相公深赴险境去救我,我如今哪里能再站到二姐面前说话,又如何有本事能救得二姐出牢笼,二姐的嘴还是如此尖利,保不齐当初寿昌伯不肯带你一起逃,也是不喜欢你的这张嘴。”

    婉容被踩中痛脚,隔着栏杆,跳起脚来骂:“你个小没良心的,就没见过你这般护男人的,不就是说了他两句么,又不能去块肉,你就这么听不得?”

    姐妹一个牢里,一个牢外,骂得不亦乐乎,上官夜离唇角却是带了笑,婉容虽然瘦到如此地步,精神头却还在,婉清其实是最知道婉容的骄傲的,自从知道林氏要拿她的婚事当畴码后,她便把自己的傲骨发挥得淋漓尽致,情愿受伤也不向林氏妥协,婉清怕的就是婉容会在牢里自杀,尤其是在看到自己风风光光回大周之后,两相相比之下,她的面子上肯定是受不住的,先头那故意说要跟着婉清过日子的话,不过是气上官夜离的罢了。

    如今看她又闹又叫,终于有了点鲜活气,至少出去后,不会寻死了才是,但愿她能想得开就好。

    婉清并没有去看赵淑媛,只是在皇上终于下达释放这三人的召令后,让赵昱轩亲自去牢里接了她出来,并告诉赵昱轩,赵淑媛这辈子,可能都不能再嫁,除非慕容凌云肯带了准信来,放过她。

    赵昱轩听了很是愤怒,却也明白自家妹妹的身份实在尴尬,代表的是北戎王室的面子啊。

    婉容出来后,果然如婉清所料,并没有跟着她回靖宁侯府,而是回了顾家,却只在顾家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去了静庵堂,在那里带发修行,从此斋念佛,不理世事。

    婉清那天才安顿好婉容,回到府里时,已经很晚了,小两口看过侯爷,知道侯爷还没有醒后,心情沉重的回了自忆的院子,坠儿和金菊分明打了水来给二人洗了,正要睡时,平安过来禀道:“北戎五王子求见。”

    赤颜最近在京城里快玩疯了,每天与大周外交使谈完公事后,便在京城里乱逛,上官夜离好几次都在外头碰到他。

    婉清倒也觉得没什么,赤颜本来年纪就小,又是那好玩的性子,只要他不没事就弄上百上千条蛇来吓大周的百姓就好,也许,他也是想了解大周的民风国情,也许,他暗地里还有别的事做,这都不是婉清要操心的事情。

    这么晚来,他还要来求见,究竟是何事呢?

    两人好在还穿得整齐,上官夜离急急的迎了出去,婉清也跟着到了花厅见客,让他们夫妻意外的是,竟然看到堂屋里,上官子墨正被五花大绑地押着脆在中间。

    上官夜离顿时火气,想起床上不能动弹的靖宁侯,冲上前去便要当心踹一脚,赤颜笑嘻嘻的手一拦道:“他才断了全身筯脉,你再踹一脚,他可就真的死啦。”

    上官夜离诧异地看着赤颜,便身筯永尽毁,那不就成了一个废人?

    “莫要看我,我可没这个本事,是我手下人干的,他也太没眼力介了,哪里不好投奔,要投奔到爷那里,不知道爷和你公主是莫逆之交么?公主的公公受了伤,我能不帮她到?”

    赤颜一双妖艳的眸子直向婉清飞媚眼儿,婉清无奈,捡了桌上的花碗就要往赤颜身上砸,赤颜一跳三丈高,哇哇乱叫,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我可是帮你们夫妻两个找到仇人了呢?你不谢我也就罢了,还要打我,恩将仇报啊,恩将仇报。”

    “儿女英雄传后三十章,你要不要,要的话呢,就闭嘴。”婉清冷笑着看他,毫不犹的威协着赤颜。

    赤颜立即改了脸,乖乖的扑到婉清身上,人还没靠扰,上官夜离就拎了他的领子,要往外扔,赤颜可不买他的帐,两人又要打起来,婉清冷哼了一声,赤颜才委屈地说道:“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两口子,哪有两个一起来欺负人的,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写下前面四十回,勾了我的瘾,又不给我个大结局,你这种作者也太无良了,无良啊,无良啊,挖了坑让你跳,又不填……”

    欧阳落衣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看到屋里跪在地上,痛苦呻吟着的上官子墨,她的脸上微变了变,很乖巧老实地便向婉清蹲去,作势要跪下行礼。

    婉清身子一偏,让坠儿扶了她道:“你不用如此做作,我们应过侯爷,不会杀他的,你着人来抬他走吧。”

    欧阳落衣有了身孕,尽管婉清明知她也是曾经出卖过自己的人之一,但她总不忍心对一个孕妇下手,孩子是无辜的,何况床上的侯爷若醒来,知道自己的亲孙子是儿媳妇下的手,不知道要如何伤心,有时,放下也是一种美德,放过过去,放下仇怨,只抓住今天和未来就好。

    上官子墨成了废人,欧阳落衣身怀六甲,暂时没有了危害性,上官夜离问过老太君后,着人将他们夫妻送到了京郊的别院里,府里头的一应事务有三少奶奶和大少奶奶一起打理,婉清便只顾着照看侯爷,偶尔也会去老太君屋里坐一坐,余下的时间便是推广水泥的应用。

    京城护国寺要重新修缮,皇上让上官夜离第一回在大工事上使用水泥,用粘土烧制成的大红砖,再用水泥,细沙加上石灰混合制成浆料,用水泥混凝土打地基,再慢慢建成,竟然建造成了三层高的高大楼宇,红砖碧瓦,气势恢宏,庙宇盖成那一天,太子亲临到贺,朝中大臣认真观看,当看到用水泥混合成的墙体牢不可破,看到殿宇地板光滑整洁时,再没有一个人反对将水泥用在建筑上了,京城大小街道,青石板地有破损的,不再用石板铺路,而用水泥,而大周建成全天下最大的一座水泥石材庙宇之后,有佛舍利子从西方传来,置于大殿内供奉,顿时引得天下佛徒,信徒前来瞻仰,拜服,水泥红砖制成的殿宇于是被各个国家的佛徒口口宣传,很快,东夷国也派商人来大周购买水泥,从海上运输,省时省力,且快捷,水泥的推广虽没有煤来得快,但越来越受百姓的认同和喜爱。

    尤其是在第二年秋季,天干物燥之时,护国寺外一场山火,将山侧的木制房屋烧毁怠尽,而护国寺只毁了些皮毛,墙体和大殿仍然安然无恙,更让水泥的作用深入了人心。

    几个月之后,欧阳落衣生下一个八斤多重的儿子,而她自己却是难产而死,临死前,竟然带信,将儿子托付给婉清:“我虽妒嫉她一生,也恨她,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她会无私的养大和护卫我的孩子,他的父亲不中用,母亲又没法子再给他关爱,那就给他一个最安全的场所生长吧,以后,不要告诉孩子,他有我这样的母亲,更不要告诉孩子,他的父亲是那样的人,就让他认自己的伯父伯母为父母吧,如此,孩子也不至于步入岐徒。”

    当欧阳落衣的贴生丫环将此番话带给婉清时,婉清唏虚了好一阵子,真真虎毒不食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欧阳落衣算计了一辈子,也被人算计了一被子,她的一生,短暂而晦暗,却也是个可怜人,虽然贵为公主的女儿,却背负了家族谋逆的罪名,自小就生活在负面的阴暗里,一心想要为家族翻盘,想以女儿之生洗脱家族谋逆的罪名,用的法子却也一样阴暗,上不得台面,最后行事纷乱,毫无章法,落到身败名裂的下场,倒是临事时,看清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这一生错在哪里,也明白了善恶真谛。

    婉清看着襁褓着的孩子,心中温暖却又酸涩,但愿如欧阳落衣所说,这个孩子不像其父母,会无忧无虑,健康快乐的生长,最重要的,是心理健康,成为一个善良正直而单纯的人。

    老太君听说欧阳落衣将孩子送给了婉清哺养,愣怔了片刻后,泪湿眼眶,叹了口气道:“她倒是比她的姑姑要聪明了许多。”

    婉清不知老太君此言的真意是什么,她便当老太君是自承已错了,当年上官夜离生下来之后,便是老太君一手带大,而他成长的过程非旦不幸福,反而一直承受着非人的病痛,虽说寿昌伯和宁华是主谋,但精明强干的老太君难道真的不知其中诡异?

    甚至老太君也曾参与过这一场夺爵的阴谋。

    看着老太君脸上隐现的那一抹沉痛,婉清不知道事到了如今,老太君是否有一丝的悔恨和不安,她静静地抱过孩子,认真地说道:“我给这个孩子取名为,欧阳曦,曦乃日光的意思,我希望这个孩子永远生活在太阳下,看到的永远只有光明,而没有阴暗。”

    老太君听得怔了怔,苍老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嘴角微噏,却终于一句话也没有说,缓缓地背过身去。

    上官子墨的孩子长得很漂亮,几个月后,上官子怡也带着她的孩子回娘家,现在的上官子怡与婉清感情很好,俨然将她当成了真正的亲嫂嫂,心中没有半点芥蒂,当婉清偶尔谈起宁华时,上官子怡也会难过:“娘很疼我和哥哥,她其实也很苦的,我想必娘现在应该也明白,对于女人来说,什么荣华权势都是浮云,找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相公,平平实实的过一辈子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我与相公过得很好,相信母亲地下有知,她也会为我高兴的。”

    婉清对上官子怡的改变很欣慰,如今的上官子怡,眼里除了儿子就是丈夫,赵淑媛回去后,也把自己关进了后院,在后院里建了一个小小的佛堂,每天与赵姨妈一起伴佛渡日,上官子怡倒底还是不忍心,赵淑媛说起来,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正是花样的年华,她虽然阴刻,虽然手段厉害,但到底也还只是个小姑娘,也是受害者,难道要因为那一场被欺骗的婚姻而埋葬她美丽的青春年华吗?一朵娇艳的玫瑰,未待绽放就被催残,于上官子怡来说,她于心不忍,于婉清来说,却是心情复杂,从感情上,她不喜欢赵淑媛,但从理智上,又觉得赵淑媛不应该受到如此大的惩罚,她罪不至此。

    “等等吧,等北戎的五王子回国后,再那边有什么信来,总有个解决的法子的。”婉清叹了口气道。

    上官子怡眼睛一亮,抱着孩子起身就要拜,婉清吓得忙站了起来,让豆芽儿拦住她:“你发什么神精了,要吓着孩子多不好啊,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够救苦救难了……”

    这丫头也太敏思了些,不过就露个口风,她就想把自己的承诺给落实,自己这一礼要受了,以后不管如何,赵淑媛的事情就算落到自己头上了,推都不好推呢。

    “我相信嫂嫂,一定要法子的。”上官子怡笑得唇弯弯,眼弯弯,婉清却一直拿眼瞪她,她没皮没脸地直笑道:“相公说,嫂嫂你是心思最软,性子最稳的一个,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你也总能想出法子来,走出困境,被敌国掳了去,能全身而退,还能让敌国封你为公主的,全天下也只有你一人了,小姑的事虽然难办,但比起嫂嫂当初被掳来看,其实真算不得什么吧。”

    不得不说,上官子怡虽然改了性子,但天生的心机和敏慧却仍然让婉清佩服,而且,她也很会说话,虽然也有马屁的嫌疑,但拍得不留痕迹,也让听得人心中舒服,就这一点,婉清还真不如她,反过来一想,若非赵昱轩,也许她们还是对头,如上官子怡这样的对手,肯定是比较难缠的,当年她才十五岁时,就让自己吃过小小的亏,如今已经十七岁了,自然更加厉害了,好在她的心机不再用在阴暗面,而是在助人上。

    “算不算什么,都要看,这种事情,由不得我来决定的。”婉清抱着曦哥儿,给他喂了点四磨汤,这孩子最近火气大,舌笞都有一点发白,要清清火才成。

    一会子曦哥儿的奶娘过来,婉清板起脸来瞩附道:“我知道你是两湖人,喜欢吃辣,但你也是做养娘做惯了的,当初千挑万选的,才选了你和周氏两个,怎么连吃辣会过了火气给哥儿也不懂呢?或许,其实你懂,只是不怎么顾忌哥儿的身子吧,由着你的性子来?”

    因为,欧阳落衣死后,上官子墨还是被老太君给接回了靖宁侯府,而婉清又不介意常让人抱了曦哥儿去给上官子墨看,所以,家下人中大多知道,曦哥儿并不是世子夫人的儿子,而是六房的,六房是什么,是害得侯爷病危,害得世子和夫人差一点命丧他乡的罪人,如今在府里是一点地位也没有。

    世子夫人如今疼着曦哥儿那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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