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又道:“况且,当年这个堂主之位,本是吴君豪师兄让于我,我们师兄弟二人情同手足,如若一体。既然他的儿子回来,这堂主之位还于师兄之血脉,又有何不可?”
众臣面面相觑。
年老些的,都知道当年吴君豪与苏梦枕不但是情同手足,更不知是何等缘故,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师兄弟二人互为影武者,只须稍作化妆,便可冒充对方。
有人见苏梦枕如此宠爱这凭空而降的野小子,便疑心这吴锋其实是苏梦枕的私生子。然而既然吴君豪和苏梦枕形貌极类,若说是吴君豪离开神堂后生下的儿子,却也完全说得通。
苏梦枕这一番说辞,实令众臣难以反驳。
又有几人还想起来争论,却都被苏梦枕轻易驳倒,于是乎殿中一片鸦雀无声。
名叫吴锋的少年薄唇紧抿,不发一言。只是眼神流离间那股傲意,却如同风刀雪剑一般,更令殿下诸人凉到心底。
但在这一片寂静中,却又有一个高挑身影骤然而立,声如风雷:“师傅,若雪仍有异议!”
这次站起来反对的,竟是一位英爽少女,她嗓音极响,犹如洪钟,却清若凤鸣,毫无刺耳之感。
姬红颜,小字若雪,二十岁。苏梦枕弟子,武勇过人,以数有战功,受封柴田庄周遭土地三万亩有余。
众人皆知她与苏灿公子私交极密,却也极受苏梦枕宠爱。若想保住苏灿的继承人位置,避免雄踞豫西的神武一脉第一大派神堂之大位落入野小子之手,最后的希望便在她身上了。
“说吧。”苏梦枕柔声道,姬红颜从小被他看着长大,待遇自然与他人不同。
“以血脉论,吴锋足担此位。但神堂堂主继承,并不只由血脉决定。苏灿公子处理本派内务,多有贡献,而这自外而来的野小子,又有甚么功劳?”
姬红颜目光如炬,锋芒骤吐,直逼吴锋面庞之上。
她自恃受宠,竟然直斥堂主新选定的接班人为野小子,丝毫不留情面。
苏梦枕却是全无怒意,淡然道:“前次献策挑拨三河剑派内乱,夺取均阳城,打开我方攻入襄阳郡的缺口,此功如何?”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众人越发心中怒气暗生。
这野小子不光在战场上呼呼大睡,醒过来之后当着苏梦枕的面,张嘴便是——“在场的诸臣,皆是酒囊饭袋”!
当时在场的诸臣,几乎都是苏灿一党,却不知这吴锋是无心,还是有意。众臣虽然事后知道是他向苏梦枕献上卞庄刺虎之计,引发三河内乱,神堂大军才得以轻取均阳城,却愈加恨得咬牙切齿。
以诸人看来,此人虽薄有才能,轻狂不羁上也与苏梦枕极为相似,但全无苏梦枕的霸主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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