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秦家的老太太,那就更莫名其妙,看不起她这个二婚的也就罢了,居然连秦建国这个儿子也一并看不起,直到现在秦风出息了,老太太才仿佛一夜之间想起秦建国是他儿子,每个月有事没事过来看一看,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顶多叫无聊串门。
王艳梅没跟秦建国说过这些想法,因为怕影响夫妻感情。
不过对秦建业,她觉得确实需要提防一下。
用很单纯的阶级心理来形容就是――王艳梅觉得秦建业不是什么好人。
秦建业今晚上似乎是特地过来叙旧的,跟秦建国从小时候聊起,聊了一个多小时,才聊到他中专毕业。
秦建国根本不是秦建业这种就酒精考验的官场老油子的对了,喝了个把小时,依然不分东西南北,说话舌头都不不直了,满嘴酒气地接话道:“我记得……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们学校的物理老师,还每天过来给你补课,那时候的老师真是负责任啊……后来你中专毕业,我还特地去看了看你那个老师,给他送了件夹克衫,那时候夹克衫贵啊,我去沪城看二姨的时候买的,本来是想留给自己穿,后来想想,那个老师对你那么好,你毕业了,咱们也该去谢谢人家……”
秦建业呵呵笑道:“这些事就别提了,那老师姓什么我都记不清了……”
“我记得,我记得,姓宋,叫宋康明!家住在麻花巷……”秦建国这个当哥的,反而如数家珍,而且话越来越多,“你毕业那年,我正好在和阿萍谈恋爱,那时候家里穷啊,我每个月工资都交给妈,想跟阿萍出去看场电影,要偷偷摸摸存三个月的钱,每个月从工资里截留1块钱,后来有一天我妈碰到我们厂里领导,问领导我每个月工资多少钱,然后我这事情就露馅了,还被妈打了一顿,哈哈哈哈……”
秦建国把过去的事情当笑话讲。
王艳梅却听得如鲠在喉。
秦建国打了个酒嗝,又接着道:“我跟阿萍结婚的时候,你正好在跟晓琴谈恋爱。”
“还没,还没谈上。”秦建业道,“晓琴在追我,我一开始没答应。”
“哦,对对对,晓琴追了你半年,后来你们是怎么好上的?”秦建国眼神开始迷离,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嘟嘟道,“我印象中好像是她拿着账单来家里找你,说半年送了你好多东西,加起来都快值一千块了,还说你要是不娶她,她就去派出所告你,是这样吧……”
“是,是,我就是被那个老娘客被绑架了。”秦建业吐槽道。
秦建国笑道:“后来你们结婚,妈把那对玉镯子给她了,说赔她1000块!”
秦建业摆手道:“那镯子值不了那么多钱,晓琴戴了没几年就弄碎了一只,另外一只后来一直都没戴,我本来想送给阿萍的,阿萍她说不要。”
王艳梅听得暗暗腹诽,心说换了我我也不要。
秦建国却摇头道:“阿萍她……脾气不好。”
王艳梅这下就有点明白秦建国是怎么跟秦风的妈离的婚了,这做人也太黑白不分了。
这个分不清兄弟和老婆到底哪个重要的蠢直男,单身十几年简直是活该好不好?
秦建国说这话,又是一阵酒气上涌。
秦建业没有要放过秦建国的打算,又给秦建国满上一杯,然后自己却不喝,继续在哪儿追忆往昔,感叹道:“说起来,我跟晓琴谈恋爱的时候,妈给我的最有用的东西还是你那双皮鞋,我记得应该是84年,沪城的二姨送的,老贵了,50块钱一双,我两个月的工资。”
“嗯?”秦建国忽然抬起头来,很奇怪地问道,“那双鞋,不是被妈拿去卖了吗?”
秦建业一怔,自知酒后失言,笑着坦白道:“不是,不是,没卖。妈把鞋子藏起来了,偷偷拿给我了,她说我在机关上班,要穿得好一点。”
“我说妈怎么忽然莫名其妙想到要卖鞋子!”秦建国被瞒了二十多年,今天才知道真相,忍不住发了个牢骚,“二姨给我的那双鞋子,本来是让我结婚那天穿的,妈说要拿去卖,我还跟她吵了一架。后来我结婚那天,穿的还是建华他老公,兴东,兴东的鞋子。借他一双皮鞋穿一天,就跟要他命似的……”
秦建国终于酒后吐真言。
秦风和王艳梅却越听越感到心冷。
而秦建业似乎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跟着秦建国一起抱怨,说道:“兴东那个人确实是小气,晓琴那时候刚从单位里出来,做生意要本钱,想跟他们家借两万块钱都不给。”
苏糖插嘴道:“两万块在84年不是巨款吗?”
“不是84年,那是94年了。”秦建业也打了个酒嗝。
苏糖嘀咕道:“94年两万块也不少了啊……”
秦建业道:“你不知道,小风他姑妈和姑父,他们那时候收入都高,两个人一个月加起来能有2000来块……”
王艳梅笑了笑,忍不住道:“你们一下子管他们借一年的工资,人家是应该考虑一下啊,换了我,我也舍不得。”
秦建业自讨没趣,直接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
秦建国叹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十年又十年,一眨眼,今年05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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