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摄政王就总微笑着夸他聪明,夸着夸着就会引出一句“皇太孙十分聪颖,不需臣相助也能做明君”。
——那时他太天真啊,真觉得这是好话,每次被夸奖都会读书读得格外认真刻苦!现在想想才知道那是摄政王在为开溜做铺垫啊!
皇帝怨恼地在坤宁宫的罗汉床上支着头闷了半晌,在交泰殿和几位命妇谈天的皇后折回来后向宫人问清了摄政王的意思,又问:“那皇上怎么说?”
她声音压得低,但皇帝仍是听见了,睃了她一眼,问:“朕能说脏话吗?”
皇后:“……”
她边走过去边迟疑道:“不太合适吧……”
皇帝阴着脸一喟:“那朕没什么可说的了。”
皇后:“……”
皇帝又叹了口气,撑身坐了起来,探手摸了摸皇后微微隆起的小腹,换了个愉快点的话题:“见谁去了?有什么事?”
皇后掰着指头数:“勤亲王妃、睦郡王家的罗氏、逸亲王妃、敏亲王妃。”
——说白了就是摄政王的四位儿媳嘛……!
皇帝正心里不快地想问她们来干什么?皇后已续言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我,都是一家出来的婶婶嘛,我就一道见了。哦,她们还说父皇和摄政王都没在,让你别累着,有事开个口,几位叔叔会帮忙。”
呵,几位叔叔会帮忙?
孟宏成冷哼:“我怎么就不信呢?”
“哎你别赌气,真的。”皇后神色诚恳,“婶婶们说了,回头让几位堂姐妹进来陪我安胎,还说摄政王妃亲口吩咐,道我若在宫里住得没趣儿,可以去他们府的别苑住住,她叫人收拾好了。”
摄政王府的别苑倒是个好地方。孟宏成这么想着,旋即意识到……不对!!!
怎么摄政王不回来,王妃还打算把他妻子诓走呢???
他六爷爷这一家子都什么人!!!
皇帝铁青着脸下了榻,踩上鞋便往外走。
皇后一怔:“去哪儿?”
“看奏章去。”孟宏成头也不回,“南边水患,正好兰婧姑姑一家去了江南,离得近,让姑父走一趟,免得当地官员中饱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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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孟时衸和谢夕瑶傻了。
他们来杭州时,到得比六叔的信早了一步。于是他们心安理得地扣下了兰婧和谭昱,孟时衸跟谭昱下了好多天的棋,夕瑶跟兰婧则每天出去走走逛逛吃吃当地小吃。
结果,六叔没能把人弄走,圣旨把人弄走了……?
治理水患?为什么找谭昱?就算要找亲近之人盯着,眼下离那里最近的现成的人是锦衣卫指挥使尤则旭啊!
虽然谭昱棋艺随着精进,对人心摸得也越来越透,自有一番自己的本事,但是……
孟时衸懵了一会儿后明白过来,气笑:“这宏成,这是跟六叔较上劲了!”
“跟我姑父较劲?”夕瑶想了想,呆滞脸,“你确定他不是跟咱们较劲?”
他弄走的明明是你的棋搭子啊?
“我看他敢?!”孟时衸一磨牙,绷着脸闷着头坐下,沉吟了片刻,“他可能真敢。”
谢夕瑶:“……”
孟时衸深呼吸:“哎我好想揍他。”
夕瑶:“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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