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道,现在,有请弟妹。云曦看了她一眼,拍拍段瑞的手,坐好,婶婶一会儿就来。
嗯。段瑞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离了座,朝刘皇后微微额首,便提裙走到那块画有龙凤图的地砖前。
刘皇后双目死死的盯着她,唇角浮着冷笑。云曦眯着眼,轻轻的走上了地砖。
屋中所有的人都好奇而又期待的看着她。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云曦淡然的拂了拂衣袖。她转过身来望着地上的龙凤图案地砖,笑道,看来,只有一国之母的皇后嫂嫂,才是贵人,像弟妹这样的普通人,可唤不起祥瑞来呢。
奕王妃言之有理,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的大贵人。众人纷纷附和。刘皇后的眸色一冷,眼底闪着狐疑,为什么是这种结果?
而这时,主殿的门口有人小跑着进来了。母后,母后
一身盛装的端敏正往主殿跑来。刘皇后的脸色一变,马上朝尹嬷嬷使了个眼色。尹嬷嬷大步走上前,公主,您慢点跑。
云曦一直看着地上的地砖,皱着眉头沉思。刚才进殿来,大家都是随意的踩着那块龙凤图的地砖,可自从刚才刘皇后让大家从上面走过后,这尹嬷嬷便是绕了一个大圈走向端敏,避开了地砖。
难道她抬头看向端敏,笑道,公主来得正好,皇后娘娘正请大家做个游戏,你也来参加吧?
云,啊,小婶婶你也来了?端敏看着她,脸色攸地暗沉下来,一脸的委屈。
刘皇后这时忙道,弟妹啊,她还是个孩子呢,这都是大人玩的,好了,游戏也结束了,尹嬷嬷请众人的侍女们进来吧!
皇后嫂嫂。云曦转身看向主座,一笑,皇嫂也说,就只是个游戏而已,不就是走上一走吗?也许,端敏公主将来也是同嫂嫂一样,是个能给大梁带来祥瑞的大贵人呢?
不,弟妹,端敏刘皇后眸色乱闪。
好啊,我也想玩游戏,母后,小婶婶,是个什么游戏?端敏只想着讨好云曦,以便好接近谢枫,她眨了眨大眼睛已到了云曦的面前。
走上这块石砖就好。云曦一指地上。
刘皇后大惊,忙叫尹嬷嬷,还不快扶着公主?
云曦又道,慢着,皇后嫂嫂,您不是说,这是主子们才能参与的游戏吗?仆人参与,就不灵验了?
端敏也感到好奇。她甩开尹嬷嬷的手,我自己来!滚开!刘皇后气得脸都白了,这个蠢孩子!她心中焦急,飞快地离开主座,冲向端敏。但慢了一步,端敏的脚已踩上了石砖。
霎时,主殿中一阵哄响,屋中变得一片昏暗。屋顶上出了大片大片的不明黑体物在盘旋着,还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和翅膀的扑腾声。
娘,天怎么黑了,我怕!
林姐姐,怎么会有乌鸦出现?啊,怎么回事?好可怕,啊!乌鸦啄了我的头,救命——
我的脸被什么毛毛的东西扇了一下,好恶心啊——
我的头发——
主殿中都是一群夫人小姐,顷刻,尖叫声四起,乱成一团。云曦担心段瑞被人挤倒,大步朝段瑞走去。果然,那尹嬷嬷正往段瑞那里跑去。
小侯爷,莫怕,老奴来护着你。她伸手就来抓段瑞的手。段瑞却抬脚一踢,直接将她踢倒在地。
扑通——
哎哟,老身的一把骨头尹嬷嬷滚到地上一阵哀嚎。
云曦眼神一眯,这小家伙的力气可着实不小,居然一脚踢倒了一个大人?她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扶着他,别怕,婶婶在呢。尹嬷嬷见云曦走来,她捂着被踢疼的心口,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另一边,端敏吓傻了一般站在那块龙凤地砖上不知所措。屋中昏暗一片,屋顶飞着数不清的乌鸦蝙蝠。吱呀声不断,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刘皇后急得跺脚,尹嬷嬷,快,快去将公主拉开!
啊?啊,是,娘娘。尹嬷嬷也顾不上去报私仇了,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拉开了端敏。
端敏离开原地,奇迹又发生了,屋中霎时又是一片光明。惊吓中的众人,又渐渐地回过神来。
殿中开始了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端敏公主一来,这大殿中景象就变了?
是啊,太奇怪了。
难道,公主才是带给大家灾乱的人?
还不快闭嘴,你想给大家添乱?
不少人捂着嘴巴,将心中的疑问吞进了肚子里。刘皇后将吓得脸色苍白的端敏拉在怀里安慰着。
云曦看了一眼刘皇后,暗暗冷笑一声。她就知道,刘皇后特意请她来这里,又一再要她走那块地砖,一定有什么明堂,她便施展着轻功,借着宽大的裙子遮着脚,从上面飘了过去。
接下来是端敏走,接果,便出事了。她眯着眼,往四周看了看,这座大殿一定有什么古怪。
也许,那处机关,是按着人数设计的,这屋中原来有三十二个人,她没走上去,后来的端敏便顶替了她的那个三十二号。
若是她的脚落在上面的话,那么引起殿中出现成群乌鸦与蝙蝠的就是她了。她会成为不祥的人!
好了,好了,别怕了,只是一群鸟而已。刘皇后安慰着端敏。
云曦看了一眼这母女二人一眼,淡淡笑道,皇嫂,你方才说,走上地砖时,若出现龙凤图便是祥瑞,能给大梁带来好运的人。但若是出现了乌鸦蝙蝠等不祥的鸟雀,便是不祥之人。是这么回事吗?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端敏。刘皇后的眸色顿时一沉。
是啊,皇后娘娘,端敏公主能引来乌鸦与蝙蝠,这做何解释啊?见云曦发问,马上有人跟着问道。
刘皇后气得暗中咬牙。她忍着怒火道,本宫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是一场小游戏而已,游戏
云曦笑,皇嫂,您将众人的仆人请出,为的便是灵验,怎么现在又说是一场小游戏而已?
这刘皇后语塞。
当然,皇嫂是大梁第一富贵之人,也是可以庇护身带不祥的公主的,不是吗?云曦一脸温和的说道。
刘皇后心中堵着一口气,憋得心口疼。这个谢云曦,真是狡猾得跟狐狸一样,跟她老娘一样的精明。该死的小贱人!
端敏看向云曦,眯着眼眸,皇婶婶。你是不喜欢端敏了?才这样说端敏的吗?她眼圈儿一红,咬着唇,带着委屈看向云曦。
云曦挑眉,笑道,怎么会,本宫只是顺着皇后娘娘的意思说罢了。
端敏气得咬牙:她偏着头,看到云曦一旁的段瑞,抿了抿唇。
对刘皇后道,母后,两月前父皇赏了女儿一些陈年的桂花酒,这个时节拿出来喝,正应景,不如,也请夫人小姐们尝尝怎样?
好,那就让人送上来吧。刘皇后道,殿中气氛紧张,喝喝酒倒是能缓和缓和。
如此,我们倒是有口福了,多谢公主赐酒。
人们都笑着应道。至于这殿中的什么凶图与吉祥图,那是皇家的事,跟她们无关。既然公主说赐酒,喝喝酒,说说话,时间便过了,正好快些出宫。
她们也看出来了,这刘皇后与奕王妃不对卯呢。什么祥瑞图与凶物,八成是刘皇后故意算计这奕王妃。
更想不到奕王妃小小年纪,居然能将刘皇后一次二次的气得脸色发青,城中失火,殃及池鱼,她们还是不要去惹的为好
很快,酒水抬来。云曦眯着眼看去,抬酒的是几个羽林卫,一旁跟着两个太监监督着。
羽林卫们将酒水送进殿中后,便一一退去了。为什么要羽林卫的人来送酒?
云曦朝外面看了看,马上垂下眼帘,屏息去听外面的声音。只听外面有人说,酒水送到了,走吧,向谢大人复命。
谢大人?谢枫?哥哥?今日这里当差的是哥哥?她回头看了一眼端敏。
端敏端坐在刘皇后的一则,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着一身嫩黄色的衣裙,越发显得肌肤白皙如凝脂。
但,细看之下,那袖口处露出的纤细手指正轻颤个不停。云曦暗笑,端敏,要出手了。
酒水抬进来,刘皇后又对尹嬷嬷说道,请夫人小姐们的侍女们都进来吧,服侍各家主子们品酒。
是,娘娘。尹嬷嬷走出了大殿。没一会儿,被赶到偏殿的各家的丫头婆子们都进来了。
殿中的人多了起来,刚才那抹紧张压抑的气氛也消散了不少。
刘皇后吩咐着宫女们一一分酒。
酒坛打开,再分别装在酒壶里分别送到各夫人小姐的手里。
这是二十年的桂花酿。端敏道,配上肥美的螃蟹,最是人间美味。
上了酒,接着又是一盘盘的肥蟹上来。
刚才在大殿中时,有神色肃穆的元武帝的在,大家都不敢吃,又走了这么久的路,个个都饿了。
美酒,美食,再加上这里都是女人,没什么拘束,不一会儿,殿中渐渐多起了欢笑声。
云曦怀孕不敢太贪吃螃蟹,只是小口的抿了一点酒,酒是好酒,接下来,她就等着端敏出高招。
果然,端敏朝金妈妈使了个眼色。
金妈妈便殷勤的给段瑞剥着螃蟹壳。
她就站在云曦的一侧,云曦不着痕迹的将一盘螃蟹拂向金妈妈。
金妈妈吓得跳起来。
王妃,没砸到脚吧?青衣青裳马上关切的问道。
没有。她一笑。
趁着金妈妈弯腰擦试鞋子上的螃蟹蟹黄时,她飞快出手,将袖中那个青裳从端敏屋中偷来的荷包与一包药粉,塞入金妈妈腰间的汗巾里。
金妈妈擦完鞋子上了脏物,洗了手,又来给服段瑞,并没有发现身上被人塞进了东西。
她将一块螃蟹肉喂入段瑞的口中。
段瑞刚吞进去,就忽然倒在了地上。
小侯爷!你怎么啦?
红萼大惊失色将他抱在怀里。
快,传太医!
刚刚安静下来的大殿中又响起了喧哗。
人们纷纷起身走到主座这里,神色紧张地看着段瑞。
太子段琸谋反失败自杀,目前,皇上就只有这么一个皇子了,虽然只是个侯的身份,但保不准哪天又会改回身份,立为储君。
红萼急得哭了起来。
金妈妈朝端敏使了个眼色。
端敏不慌不忙地说道,瑞弟弟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又晕倒了?难道是吃坏了什么?
众人忙将目光放在他面前的一盘螃蟹上面。
难道有毒吗?红萼的声音都颤抖着,抱着昏迷的段瑞不知所措。
奴婢来试试。青衣从头上拔下一只银钗插入蟹肉里,很快,银钗发黑。
有毒!众人均是吸了一口凉气。
来人,将那送螃蟹的人给本宫带上来!刘皇后怒道。
叫那两个太监上来!一声一声传下去。
很快,两个太监战战兢兢的走上殿来。
刘皇后双眸森冷,说,是不是你们在螃蟹中下了毒?。
两人懵着脸,不是,皇后娘娘,打死奴才们也不敢害瑞小侯爷。皇后娘娘,您要明查,奴才们只是跟着这一筐螃蟹走了一趟路而已,连手都没有碰呢,怎么可能下毒?
端敏走上前说道,母后,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要查,就查那个看守的人。
云曦朝端敏看了一眼。
端敏马上将脸别过,眼神慌乱。
云曦冷笑,这端敏,真是疯狂得无可救药了。
刘皇后又吩咐着,将看守库存的羽林卫当职头领带上来!
羽林卫的当职头领?谢枫?
青衣与青裳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云曦。
云曦依旧神色淡淡。
而大殿中,静得可怕,人人不敢再吱声,今天,可真是个多事之日。
很快,殿外有人大步走来,正气凛然走在前方的是谢枫,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太医。
卑职参见皇后娘娘!谢枫上前一步朝刘皇后俯身一礼。
他又看向云曦,正要拜下,云曦忙伸手一扶,哥哥,不必了。
太医们也见了礼后,马上走向段瑞,又是翻眼皮,又是看舌头,又是把脉,好一阵忙。
两人得出结论,禀皇后娘娘,小侯爷确实是中毒了。
什么毒?快说?刘皇后怒道。
不不知,很罕见,查不出来,要是有朽木神医的神仙丸就好了。
刘皇后的目光淡淡扫了一遍两个太医,朝谢枫厉声喝道,谢副统领,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送来的螃蟹是有毒的?
有毒?不可能!谢枫摇摇头,卑职命人锁着库房,而钥匙又在卑职的手里,不可能有人下毒!
别人不可能,那么你呢?刘皇后目光森然,手一挥,来人,给本宫拿下他!搜身!
谢枫正要发作,却见云曦正朝他摇头。
他心中一阵狐疑,妹妹是什么意思?
很快,两个太监上前来搜他的身,从他的身上搜出一包东西。
娘娘,您看!这肯定是毒药!
刘皇后眯着眼,心中好一阵欢喜,真是上天助他,没有拿住谢云曦,居然拿住了谢枫。
这谢枫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一样可以牵制她!
端敏朝那包东西看去,正是之前刘义安给她看过的药粉包。
她唇角弯了弯,走到谢枫的面前,伤心的说道,谢枫,你不喜欢我,也不能因此害我弟弟啊!
人们都吃了一惊,谢副统领会害小侯爷?
谢枫冷眼看着她,公主,谢某不可能害瑞小侯爷!这包东西,也不是毒药!
刘皇后眉梢一扬,心中暗喜,喝道,大胆谢枫,居然敢毒杀皇子,来人,将他给本宫捆起来,送到大理寺严惩!
皇嫂!云曦忽然开口,看到药粉包就说是毒药,未免太牵强了些!还是让太医们验一验为好!免得冤枉好人!
弟妹莫非是想包庇兄长?刘皇后挑眉。
这个该死的丫头,几次都拿不住她,现在,真是上天相助!
不敢,皇嫂!云曦只是就事说事,放在衙门的公堂上,也得讲个证据确凿不是吗?她坦然迎上刘皇后的目光,浅浅含笑。
刘皇后盯着她,眸色一沉。
张太傅的夫人与刑部尚书的夫人也说道,是啊,娘娘,得查验一下才能下结论,这样随意的抓人,未免太武断了,可是会影响皇后娘娘的威望的。刘皇后看了一眼云曦,忍着怒火,朝一个太医招手。
刘太医,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是,娘娘。刘太医接过药包便仔细的研究起来。
端敏走到谢枫的面前,仰起头,一脸关切的说道,谢枫,你也别担心,我想起来了,我这里有解药呢,能治百毒,瑞弟弟一定没事的。
公主有解药吗?太好了,奴婢先谢谢公主!红萼哭着就给端敏跪下了。
端敏从袖中取出一个瓶子来。
云曦看到那瓶子,眉梢扬了扬。
她随身带着,这是有备而来?
端敏从瓶中取了一粒药来喂入段瑞的口里。
众人都大气不敢出的看着段瑞。
红萼也不哭了,抱着段瑞,细声说道,瑞小侯?你醒醒啊?
而这时,服侍段瑞的金妈妈忽然摔倒在地,从她身上滚出一个荷包与一个药包来。
青衣忙捡在手里,口里咦了一声。
这荷包里的金镯上刻着公主的封号,是公主的东西呢。呀,这包药怎么闻起来像是小侯爷吃过的螃蟹里的味道?
金妈妈吓得跪倒在地,不是奴婢的东西,不是奴婢的,奴婢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敢狡辩?云曦怒道,说,你的身上怎么会有公主的东西?这包药是谁让你下到瑞小侯的食物里的?
云曦的话引得殿中的人纷纷小声议论着,有毒药,有钱物,又是贴身服侍的人,不用明说,一看便知这婆子受了谁人的指使。
刘皇后恨不得一掌拍死端敏,女儿在背地里究竟干了些什么蠢事?难不成是女儿害的段瑞?
她心中吸了一口凉气。
绝不能让这婆子拉她女儿下水。
刘皇后怒道,来人!一定是这个婆子偷了公主的东西,又下毒害小侯爷!将她拉下去,给本宫杖毙了!
金妈妈慌了,不是奴婢的东西,奴婢不知皇后娘娘
哪里容她辩解?尹嬷嬷很快就堵住了她的嘴,带着几个太监上来将金妈妈拖下去。
而端敏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这金婆子居然偷了她的东西?还好母后下手快,不然,她可就麻烦了。
云曦看了她一眼,微微弯唇一笑。
好戏还在后来,端敏,你跑不掉!
金妈妈被带下去后,众人的目光又转移到段瑞这里。
服了药的段瑞,躺在砸萼的怀里,忽然抽搐起来,眼皮翻了翻,口里吐起了血水。
红萼失声喊道,小瑞!小瑞!
太医!快!公主的解药有问题!云曦走过去,伸手按着段瑞的脉搏。
殿中的其他人更是惊住了,刚才的段瑞只是昏迷,这回可是直接吐了血了。
刘皇后的脸色也是大变,太医,动作快点!同时,拿眼狠狠的瞪向端敏。
这个惹事的女儿,都干了些什么事?
不,不可能,我这是神仙丸。端敏吓得脸都白了,怎么会这样?
公主,请交出你刚才的药。一个太医伸手到端敏的面前。
端敏犹豫了一下,还是交出了解药。
太医打开瓶子闻了闻,顿时脸色一变,转身朝刘皇后与云曦说道,皇后娘娘,奕王妃娘娘,公主的这个瓶中装的不是解药,而是砒霜!
什么?砒霜?
众人听后,个个都是大吃了一惊。
端敏的神色也是一变。
不可能,不是,绝对不是!一定是小瑞体内还藏着其他的毒,一定是那个婆子的干的!而现在正好毒发。
反正金婆子已被带走,死无对证。
云曦开口道,是不是毒药,拿活物一试就知。
奴婢去抓活物。青衣应道。
很快,她从外面抓了一只麻雀,麻雀系着腿,扔在地上。
那个太医将药丸捏成了粉,送入麻雀的口里。
过了一会儿,麻雀扑腾了几下,歪倒一边不动了。
公主,你还有话说吗?
云曦微微弯起唇角,端敏,自作孽,不可活!
与人勾结,毒害段瑞,嫁祸谢枫与奕王府,就不能让再活着!
不,我不知道。我端敏脸色惨白,吓得身子发抖。
刘皇后吓得浑身发着抖,她不死心的又盯上了谢枫。
不,公主不可能下毒,是谢枫,一定是谢枫身上的药有问题,是他暗中给段瑞下了药!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云曦清冷开口,本宫的大哥,最近受了风寒,那个药粉包里,装的是本宫的母亲给他备的驱寒药,胡椒粉!
谢枫一脸疑惑的看着云曦,胡椒粉?
刚才在宫门口遇上青一,青一非要塞给他一个药包,原来是一包胡椒粉?
而那个拿了谢枫的药包正研究着刘太医也点了点头,回皇后娘娘,正是胡椒粉。
说着,他还伸手捏了一点放入口里。
因为太辣,他狠狠地打了一下喷嚏。
刘皇后气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头
这时,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响。
羽林卫头领纪恒与三青带着一众太监护卫跑了进来,奉皇上旨意,前来缉拿毒害瑞小侯的端敏公主!
不!我没有,我没有——
带走!送入宗人府!
刘皇后身子一歪,晕倒在地。
娘娘
殿中乱与一团,有扑上前看皇后的,也有上前来段瑞的。
红萼抱着段瑞哭得几乎要晕过去了。
云曦塞了一粒药丸到段瑞的口里。
这药混着她的血,可保段瑞不死,但又带着嗜睡的药粉在里面。
一时救醒,端敏的罪就轻了。
她要端敏彻底不能闹腾!
。
刘皇后晕倒后,已被尹嬷嬷安排着人抬到锦华宫去了。
景宁宫里,身份最尊贵的便成了云曦。
她命人将各位夫人小姐一一送到宫门处。
为了将事情闹大,云曦便没有带着红萼与段瑞离开,而是让人在景宁宫里找了一处地方将段瑞安置下来。
又责令宫中的太医全都来会诊,闹得人心惶惶。
吃了砒霜的人,早已是跨进了棺材一步,还怎么治?治活了也是个傻子啊。
太医们愁得个个一张苦瓜脸。
青衣与青裳忍着笑,还得不停的催他们找药。
红萼则是寸步不离守着段瑞的床榻前,嗓子都哭哑了。
王妃,咱们一直要在里吗?青衣朝景宁里四处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宫殿,瞧着让人不舒服,还是王府好。
当然。云曦道,还有一人没来呢!
谁啊?
两人正说话,皇上驾到——
来了!云曦弯了弯唇。
元武帝的到来,多少可以给红萼一点安慰。
云曦起身,立在殿门处,青衣与青裳陪在她的身则。
皇上万岁万万岁。三人均屈膝一福。
一个小太监推着元武帝的轮椅。
表情木纳的宫女跟着他们的身后。
宫女朝云曦眨了眨眼。
她微微弯唇,这是林素衣。
起来吧。元武帝道,然后,双目紧紧地盯着云曦的脸。
是,皇上。
三人起身。
云曦抬头,不经意遇上元武帝的目光,她眼睛一眯,这元武帝为什么这样看她?
你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你母亲是谁?
云曦一怔,她的母亲?
为什么都好奇她的母亲?
她抬头看向林素衣,林素衣则在看元武帝,唇角正勾起一抹冷笑。
夏氏。云曦道。
夏氏?你敢骗朕!她只是你的养母,不是你的生母!元武帝盯着她的脸道。
林素衣忽然清冷开口,皇上,您不是来看瑞小侯爷的吗?怎么问起了奕王妃的私事?
元武帝的脸色顿时一沉,抿了抿唇,闭口不再说话。
林素衣朝那个小太监点了点头,太监忙推着轮椅朝景宁宫里走去。
红萼拿着布巾正给段瑞擦着脸,猛然听到身后有轮椅的声音传来,她吓得怔住了。小侯爷怎样了?元武帝问道。红萼但没有回头,而是跪下应道,禀皇上,侯爷还在昏睡着,太医们说说
她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元武帝的眸色沉了沉,放心,朕会给他一个交待的。
红萼低着头,没说话。
元武帝正要让太监推他离开,忽然盯着红萼的脸看。
你叫什么?朕像是在哪里见过你?
红萼,奕王府的一下人而已。
下人?元武帝眯着眼盯着她的脸,略有所思。
他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眼神一亮,眯起眸子盯着红萼耳朵后的一个小肉桩看。
他低沉的问道,那天那人是你,是不是?
红萼的身子一颤,说道,奴婢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什么。
你想不想他顿了顿,又看到林素衣按在轮椅上的手,便将话给吞了回去
元武帝离开后,青衣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给云曦。
王妃,好消息,端敏被赐了毒酒,已死在宗人府里了,皇后气得又晕死过去了。
她是必死无疑!云曦了然一笑。
青衣眨眨眼,王妃,您怎么就肯定皇上一定会赐死端敏?必竟她是皇上唯一的女儿。
因为,他发现有个比端敏更让他愧疚的女人。
谁?
红萼?
青衣吃了一惊,王妃,您是说
红萼才是瑞小侯的生母。
青衣吸了一口凉气,红萼还真给隐忍。
不是她隐忍,而是她淡然,她曾跟我说,不求段瑞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安。。
云曦又割了手心血喂给段瑞,不多时,他就醒了。
红萼抱着他,又是一阵狠哭。
青衣发现她又割了手,急得跺脚。
王妃,主子知道了,奴婢又得挨骂了,您再割下去,这只手就得废了!
哪里有那么严重?他现在又不在,你担心什么?再说了,我是在旧伤口上割开的,他发现不了。云曦不以为然,重新包扎好了手掌。
此时说起段奕,云曦的左眼皮忽然一跳。
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
在她心中,段奕就算身处绝境,也会逆转,但这次,她却心跳加快,眼皮乱跳。
难道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青衣发现她神色不正常,忙问道,王妃,怎么啦?
她眯着眼盯着青衣,跟我说实话,王爷呢?去了哪里?
他奴婢一直跟着王妃,不知道啊?王爷去哪里也不会出宫的,王妃放心,他一会儿就回来接您。
青裳你知不知道王爷在哪里?
青裳摆摆手,奴婢不知道。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他说太后寝宫的院墙倒了,去看看,怎么会去这么久?这天都要黑了
王爷想必是与瑞福宫的人商议着怎样修缮吧。青衣敷衍着说道。
云曦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而是提着裙子在原地踱步,不行,我找他去!
青衣与青裳互相看了一眼,只得马上跟上她。红萼与瘦个子嬷嬷宋妈妈抱着段瑞跟在她的后面。
。
云曦到了太后宫中的瑞福宫,但宫中并没有段奕的影子。王爷人呢?她挑眉看着两个侍女。
两人的眼神躲闪,一定有问题。
王妃王爷说,他在宫中办些事情,让您在这里等他也好。这座宫苑都是王爷的人,您可以放心休息着。青衣与青裳一人扶着她的一只胳膊,不由分说的扶着她进了内殿。
虽然这座宫苑没有人住,但依旧打扫得干净整洁。看守宫苑的太监宫女都一齐迎了出来,王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我只是来歇歇脚。
她挥退了众人,一人站在宫苑的窗前。段奕跟着那个小太监走时,那人递给他一个小布包,然后,他就变了神色。那布包有什么问题吗?
皇宫中的一处僻静的宫苑里,景姑被几人拦住了。三青正与青一青二带着十来个太监围攻着她。段奕负手立于一旁,眸色沉沉,俊颜上布着寒霜,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景姑。
景姑袖子忽然用力一甩,射出几只短箭出来。玄色的箭身,幽蓝的箭尖。段奕脚尖一点跃离地面,躲开了那几只短箭。但没一会儿,景姑的箭又一只接着一只朝他射来。
动作之快,仿若只是几道光影闪过。主子,小心!那短箭上有毒!青一几人惊呼一声。段奕神色一冷,从袖中抽出长鞭扫开短箭,又飞快地卷向景姑。
哪知景姑的身子像是会变一样,片刻就跃离了地面,跳到包围之外。段奕神色一缩,这婆子的本事当真是高深莫测,这么多的青隐卫围攻她,居然沾不到她的半片衣角?
小子!以你的本事,你杀得了老身吗?哈哈哈——她有半边脸被谢枫毁了容,笑起来时,皱起的皮肤看着阴沉渗人。
本王倒是看走了眼,你居然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你一直混在皇宫里想做什么?你到底是谁的人?
景姑冷笑,哼,小子,你居然识破了老身的身份,那么,你今日就别想活着走!在你死之前,告诉你也无妨。老身谁的人也不是,他们都是老身的棋子!看着所有人都杀来杀去,看着那些人厮杀得你死我活,真是开心啊——
她仰天大笑,声音刺耳,惊得青一青二等人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段奕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眼神又沉了沉,互相厮杀?什么意思?难道所有的恩怨,都是你挑起来的?
没错!老身要看着所有人都死!全都死!
六年前,你杀了黑水岭的谢宏夫妇?
景姑咬了咬牙,凡是与那个人有关的人,老身都不会让他活着!
那个人是谁?
景姑森然的脸忽然柔和起来,一双苍老的眸子,竟然同少女的眼睛一样清澈。
她忽然看向段奕,五十年前,那人当得是天下第一美男,多少女人为他倾倒,小子,你长得同他有几分像,本想最后杀你,但你太多话了,老身现在不想说了,你受死吧!
她袖子一扫,一道劲风朝段奕劈来。段奕眉尖一拧,脚尖飞快跃起,躲开了她的掌力,同时扬起鞭子就卷向她的脖子。
景姑冷笑,伸手便去夺他的鞭子。但段奕却忽然弃了鞭子,手指一转,一枚双头蛇短箭现于手上。
噗——
短箭末入景姑的胸口。以彼之箭,刺彼之身!
好小子!找死!景姑大怒,反手朝段奕拍去。
主子,小心——青一青二众人顺势又围了上来。
受了一箭的景姑,手中的动用明显地比刚才慢了不少。
一缕头发已被人削掉。
而这时,忽然从院墙上又跃下一个人来。她的身影如一抹红霞般绚丽,动作轻盈如燕。
曦——
段奕的心忽然抽紧。他想喊她,却又怕惊动景姑,只得悄然朝云曦跃去。
但云曦的动作却快如一道光,动作之快竟不输于他。他捞了个空。
谢云曦——段奕彻底怒道,这小女人不要命了?居然敢偷袭景姑!
云曦没理她,手中正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飞快地往景姑身上一刺。因为心中一直不安,眼皮一直狂跳,两个侍女又死活不说段奕去了哪里,她只好自己在宫中寻起来。
一路找到了这里,正听到景姑说六年前谢宏夫妇是她杀的。
她如何还忍得住?她受了多年的委屈,眼看仇人就在眼前,她哪里忍得住?
她便拔下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跳进院墙来。揪准那婆子背后无防守时,用力一刺。
噗——
景姑正与十多个青隐卫厮杀,这背后的一刀,她是毫无防备。
这一刀刺得太狠,整个刀身都没入她的后腰处。云曦又飞快地拔出匕首。
景姑身上的鲜血马上喷了出来。她疼得勃然大怒,挥掌就朝云曦劈来。
但段奕已带着云曦跳离到几丈远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杀我父母,你究竟是什么人?云曦双目如剑狠狠盯着景姑。她的声音颤抖着。
她的父母广施钱财,将免费药铺开遍天下,却被疯婆子杀了,她怎么不气愤?她的手里捏着那把匕首,匕首上还滴着血。
景姑眯着眼看着她。
丫头?呵,你算你命大,你居然死了几回都没死!南诏的那几个护法与堂主真是太蠢了!不过,你以为你就平安无事了吗?哈哈哈哈,你的血可以治毒,你便是大大的解药,要是让不时受毒虫困扰的南诏人知道的话
段奕大怒,青一,不要让这个婆子活着走出这个院子!
是!
很快,十几人又举起剑来将景姑围住。景姑前后各受了一刀,脚步更显慢,身上又被剑刺了几下。
忽然,又从围墙上跳下一人。
那人身材欣长,着一身天青色长衫,蒙着脸孔,双掌齐发劈开青一众人,掳了景姑就走。动作很快,眨眼便跳过院墙不见了。
段奕怒道,追!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是,主子!青一带着十几个人一路追了上去。
云曦微微眯着眼,刚才救起景姑的人,有一双熟悉的眼睛,会是谁的?正想着,捏着匕首的手上忽然一空。
知不知道这样做很是危险?段奕将她手中的匕首抽出扔在地上,双手搂着她的肩头,又生气又担忧又无可奈何。
云曦抬头看他,这回没有讨好的笑,而是更比段奕生气。她春柳眉一竖,咬着嘴唇。
你还说我,你呢?二话不说就跑来抓那婆子,还骗我说是去修缮太后寝宫的围墙。一座墙倒了,自有宫中的主事太监们操心,几时轮到你的一个亲王来亲自监管?
段奕叹了口气,揉了揉额,你呀,瞎想什么?你相公的确是来修围墙的,只是偶然发现了那个景姑。
胡说,小瑞是她害的对不对?云曦怒,我看见有人给了你一包东西,是不是血圣蛊?
段奕扶着她的肩头,眯着眼,为夫做什么,好歹带着不少人,你呢,那两个丫头呢?
你不是说宫里有不少你的人暗中跟着我吗?我让她们看着小瑞去了。
哼!单身一人出行,得挨罚!段奕打横将她抱起来!回家,一定得接受处罚。
段奕!
不许狡辩,狡辩无用!
云曦叹了口中气,她也想带着两个侍女,但她的轻功进步很大,两个侍女早已跟不上她的速度了。
回府,让为夫好好的检查一下,女儿有没有因为你翻院墙而生气!
云曦:
段奕抱着她走出这座院落。云曦忽然想起被他打落的匕首。
我的匕首
待会儿让三青捡回来,一把匕首而已。段奕不满道,是你身子重要,还是一把匕首重要?
刘皇后醒来时,整个人如同抽了灵魂一样。宝贝女儿忽然就没了,任谁也受不了。
娘娘,您别难过了尹嬷嬷叹了口气劝道。这话安慰起来只会显得苍白无情,但,她又能说些什么?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父母送走成年女儿,哪里会不难过?
本宫不会放过谢云曦!刘皇后咬牙切齿,她那个贱人母亲,抢走了本宫的未婚夫,本宫一辈子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娘娘,这事都过去了二十年了尹嬷嬷劝道。
一辈子过不去,母债女还!刘皇后两眼血红,再过半月,便是祭天大典,本宫要她跟段奕,活着进宫,死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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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下)在15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