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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章 段奕,你可认识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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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坠去。

    她手中的银链飞快地朝一侧的山崖卷去。

    白天的时候,朱雀带她来过这里采过点,粗略地熟悉了一下地型。

    这山崖虽高,有层层云雾遮掩,但山壁上长着一些松树。

    如果链子卷向树上,她便可以活命。

    银链终于卷起了一根树,她心头一喜。

    哪知,卷的却是一棵枯树,经不起她身体的重量,而连根断掉。

    而她此时的意念已松,再卷却又离崖壁太远。

    身子正如断线风筝一般往下坠去。

    她心头暗呼了一声糟糕!

    她千算万算,错在这一时了?怎么有棵枯树?

    落日余晖照不进山崖内,更显昏暗,谷底看不清地势。

    她浑身一凉,手中银链子四处乱卷,却卷的全是空。

    忽然,她腰身被什么东西卷起,身子也停止了下落。

    她往头顶看去,有一人正单手攀附着一块岩石,一手执长鞭拉着她的身子。

    夜色昏暗,看不清那人是谁。

    “别害怕,我在呢!”那人温声说道。

    她心头一阵抽紧,脑中又有记忆的片断涌出。

    “阿奕,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会不会死?我怕……”

    “抱紧我别松开,如果不跳下去,也会被那些人追上杀掉,你不想为你父母报仇了吗?……”

    ……

    “喂!小丫头,你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我只有九岁半。”

    “我等你长大。”

    “……可我有未婚夫了。”

    “你都记不住你未婚夫叫什么名儿,你怎么嫁给他?”

    ……

    冰凉的河水涌进了她的鼻腔与喉咙,她猛地咳嗽了几下。

    那少年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奋力的划水朝前方游去。

    夜色朦朦里,看不清何处是岸。

    她又冷又累只想睡去。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肩头很疼,她被人砍过一刀。

    “不会。”少年说道。

    “阿奕,你说人死了后会不会有下辈子?”声音越来越弱,她真的快死了。

    “也许吧……如果我下辈子找到你,你嫁给我好吗?”

    “我要是下辈子还记得你,我就嫁给你……”

    忽然,水中一个漩涡转来,将她从少年的臂弯里扯了出去。

    “婉婉――”少年大声的惊呼起来。

    她眼前一黑,身子向水底沉去……

    ……

    婉婉?奕?

    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将她惊醒,云曦幽幽的睁开眼来。

    篝火还在燃烧着,火光映着男子的半边脸颊,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山洞口。

    刚才的那些梦境仍在脑海里没有散去。

    这是梦还是真的?

    不知是时间太久远,还是前世父母的死让她受了惊吓,她对于那年发生在梁国北地的事情,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仇人的声音,与仇人的武器。其他的,全部没有了印象。

    所以,她分不清是梦是现实。

    她张了张口,哑着嗓子朝他喊道,“段奕……”

    段奕蓦然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说道,“你醒了?”

    旋即,他又拧着眉毛,脸色黑沉的说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诱敌南宫辰?要不是我来得正及时打了他一掌,他的剑早已将你刺个对穿!有胆子同他厮杀,却经不住高处落下的惊吓,看把你吓得,跳个崖居然也会晕?”

    面对他的揶揄调笑,云曦不说话,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她不是吓晕,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莫名的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后,梦到了前世的小时候。

    段奕发现她的异样,马上神色一变,伸手飞快地探向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口里说道,“没有发烧,你这是怎么啦?”

    “段奕啊……”她微微一叹,轻声说道,“你认识一个叫婉婉的女子吗?”

    记忆在脑中渐渐的清晰起来。

    前世十岁前,她与父母总是受到不明身份人的追杀。

    为了躲避那些人,她与父母只得背井离乡四处躲藏。

    三人全部去姓改名。父亲称言先生,母亲是立氏。取姓氏“谢”与“端”的一边。她名言婉。

    那年,她去后山上玩时,在山路上无意间遇到了受了重伤的段奕,将他带回了家里。

    他在她们家住了三个多月,从秋住到冬。

    他说他叫南凌奕。

    父亲悄悄告诉她,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对于十岁还不到的她,还不知道身份能给人带来怎样的麻烦。

    她只知道,他在她家养伤时,她每天都去找他,或是他来找她。

    从一起看枫叶开始,直到一起看梅花。

    他会梳一头漂亮的女子发髻。她嫌麻烦不肯学梳头,便天天跑去找他帮忙。

    两人一起躲过端木雅的训责。

    她不愿意学器乐,端木雅便罚她不准吃饭。

    他便帮她藏点心偷偷送给她吃。

    父亲问她书本上学问,他便偷偷给她递纸条,打手语过关。

    他会的东西很多,她便常常整天待在他的屋子里看他写字或是作画,或是做些小玩意给她玩。

    直到有一天,有一批蒙面黑衣人冲进了她的家里。

    她一家三口与他又开始逃亡。

    先是母亲被杀,后是父亲被杀。

    后来,他在泥潭里找到了惊魂未定的她。

    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找东西填补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那些人又寻来了。

    又是没命的逃。

    夜半三更,慌不择路,两人落到了山崖下的河里。

    河水湍急将他们冲散。

    她被山民救了,再后来,身为兵部尚书的谢锦昆找到了她,将她带到了谢府。

    只是为什么……后来的她脑中再没有梁国北地的记忆?

    “你记得言婉吗?”她又问。

    段奕盯着她的眼睛,半晌,他道,“一直都记得,只是……不小心将她弄丢了。”

    深深的呼吸后,她闭了眼,脸朝一边侧过去。

    唉,是年少的懵懂还是命运的捉弄?

    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来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还有,为什么要去追查一个人的身份。

    如果相处的时间再久一点,她也许会问,她也许会铭记在心,只是一切来得都太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到了京中后恢复了姓名――谢婉。做了谢府一个深闺中的小姐,等着长大被未婚夫娶。

    而段奕,据世人讲,他要么待在自己的府邸里几个月不出来,要么出门几个月不回京,从不上街,也极少拜访臣子。

    她很少出府,他也很少出府,碰面的机会便是零。

    唯一一次见到,还是在谢家办宴会时,她看到了他离去时的一个背影。

    那年的她,也才十一岁。

    虽然同名,她也不会将一个亲王想像成是少年时遇到的那个落难少年。

    段奕挪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起来圈在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髻上,温声说道,“我正在烧一只野兔,有没有闻到香味?过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外面天黑,这里的地势又看不清楚,等天亮再走吧。”

    她转过身来,仰起头,正对上男子沉沉的目光,说道,“好。”

    云曦醒来时,天已微明。

    “可惜了这只野兔,全都烤焦了。”段奕正捏着一柄小刀割那烤焦的部分。

    晨曦射进洞里,照在他浅绯色的锦袍上,度一层浅金。

    云曦坐起来,掀开身上的一件披风,不用问,那是段奕的。

    她微微一笑,“天都亮了,还愁找不到吃的?昨天那县令来得挺快的,想必衙门离这里不远,不如去他家吃饭?”

    段奕丢开烤焦的野兔,将小刀拭干净了插进靴子子侧,笑着说道,“主意不错,吃他的饭,再叫他办差!醉仙楼的送粮车队在他管辖的区域里出了事,得要他写折子往上递。”

    云曦将手伸向他,“拉我起来。”

    段奕却将她拉进怀里,扶正了身子,然后打散了她的发髻,只用一根发钗顺着她的头发。

    他冷哼了一声,说道,“这男子装以后都不要穿了,穿一次,你惹一次事。”

    “有吗?”云曦坐着不动,由着他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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