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怀疑我?”
齐灿灿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别的原因。
沈思勋苦笑了一声,微微摇了摇脑袋。
“你不会。”
“那为什么?你在包庇谁?”
齐灿灿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然,他双眼中几乎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说了,你不要做没有根据的猜测。”
沈思勋的语气冷了几分,很显然不愿齐灿灿在深究。
“沈思勋!”
齐灿灿有些恼怒地将双手压在了桌面上。
“你忘了你曾经和我求婚的时候说过什么吗?你说,嫁给你,你会给我一切我想要的!现在呢?你把自己都绕进去了,你拿什么保护我?”
沈思勋这样自暴自弃,何尝不是在折磨她。
他一天不出来,她的心就一天无法安稳。
说到底账单是她翻出来的!若不是她好奇心太重,别人又怎么会钻上这个空隙?
“说过的话做不到,和放屁有什么区别?”
沈思勋暗自叹了口浊气,他的唇瓣一张一合,声音也特别轻。
齐灿灿死死地盯着他的薄唇,可他终究说出了她最不愿听到的三个字。
“对不起……”
一片沉默过后,沈思勋又道。
“我说的那些,忘了吧。”
齐灿灿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始终不愿接受。
“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你走吧,越远越好。再也没有人能束缚你,你该开心的,不是吗?”
从她踏入唐家那日起,自由就不再出现在她的字典上。
如果齐绍成没死,也许她会全身而退。
“所以,那份协议书,确实是你亲手签下的?”
沈思勋静静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越发生硬,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克制。
“灿灿,你并不爱我,这场婚姻原本就是错的。”
他薄情的话语让齐灿灿心口一窒,而后她却咧嘴笑出了声。
“抱歉,那张纸我撕了。你要是想离婚,出来再签一张。”
他曾与她说过类似的话,现在,她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沈思勋似笑非笑地挑起了眉梢,他忽地起身,扣住了齐灿灿的手腕。
“因为愧疚吗?齐灿灿,你对我问心无愧,我说过太多次,也倦了。”
他加重了指间的力道,有些用力地往自己身前带,齐灿灿被迫被他扯了起来,一个踉跄,险些扭到脚。
沈思勋就眼睁睁地看她小腹撞在桌延,一动不动。
齐灿灿轻嘶了一声,沈思勋掌中冰冷的温度刺痛了她的感官。
“你放心,我不会如你所愿!”
离婚协议书她当然会签,她不再年少,不会死缠烂打,但前提是沈思勋必须没事。
愧疚也好,心虚也罢。
她不单单只为了沈思勋,这团迷雾,她会亲手揭开,也为了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执着?”
沈思勋以为齐灿灿会学得聪明一些,现下正是她逃脱的机会,可她选择了背道而驰。
“跟你学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齐灿灿甩开了沈思勋,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令人压抑的房间。
望着齐灿灿消失的背影,沈思勋的眸光晦暗如深。
他重重地跌入了椅中,侧脸布上了一层阴影。
他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离开警察局,齐灿灿就接到了杨昕的电话,他简明地告诉齐灿灿事情搞定了,让她现在去城郊的一家私人医院。
唐景云的情况比齐灿灿想象中还要差。
他基本已经不能开口说话,病房明明很大,却摆满了医疗仪器。
站在门口,齐灿灿恍惚想起了曾经的齐绍成。
这滋味并不好受,说到底唐景云养了她十几年,她并不是真的没有心。
她迟迟没有靠近,杨昕在她的耳侧低声叮嘱道。
“唐董醒着,你有话就问,不要耽误多余的时间。”
齐灿灿嘴里莫名的发苦,就唐景云现在的状态,她到底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
由着病房内没有椅子,齐灿灿只能坐在他的床边。
她向杨昕点了点头,杨昕会意地带上了门。
“唐董,好久不见。”
齐灿灿纠结了好几分钟,才从口出干干地说出一句客套话。
唐景云眨了眨眼,示意她继续说。
“等您好了,我再来吧。”
面对这样一脸病容的老人,齐灿灿竟很难开口。
她正欲起身,唐景云吃力地伸出了手,覆在了齐灿灿的手背上。
齐灿灿下意识地垂下了眸,看着他手臂上的针眼更加明显,且成青紫状,她蹙着眉虚指着,问道。
“是毒品,对吗?”
她看着唐景云才发应过来他没有力气张嘴。
“您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好。”
唐景云的胸口起伏了数下,似乎在做挣扎,下一秒,他极为不明显地点了点头。
“是谁?”
望着唐景云微微张唇,齐灿灿将耳朵贴了上去。
可唐景云始终没有说话,齐灿灿再次抬起脑袋时,他摇了摇头。
齐灿灿略微有些失望,可也算是预料之中。
她不再看唐景云,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闪着红灯的仪器上。
“我看到了爷爷留下的相片,曾经三家的关系应该很好吧。我想我是想错了,那场大火,未必是您亲手放的。还有沈思琪,她早就介入了我父母的感情,是沈董安排的,对吗?”
唐景云覆在齐灿灿手背上的手微微一动,他没想过齐灿灿猜到了这么多,对,也不对,他犹豫了许久,不知该如何回应。
如非唐景云病重,齐灿灿很难想象他们也会有不再锋芒相对的一天。
唐景云试图拿开氧气罩,可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空出的手臂在半空中举了好一会儿,而后重重地又落回了床上。
齐灿灿自然感受到了唐景云的异样,她霍然转过了脸,咬着牙,一字一顿问道。
“不是您,您为什么全都承认了?”
唐景云的眸光微微一闪,氧气罩上多了一层雾气。
“让我做坏人,您是在惩罚您自己,或是我的父亲,还是苟且偷生下来的我?”
她恨极了唐景云与齐绍成,这两个曾站在顶端的男人,自私而薄情。
齐灿灿向来不信什么难言之隐,更不信有些话必须要带进棺材中。
齐绍成如愿以偿了,唐景云是不是也这样想?
“不是……”
声音很轻,而且含糊不清。
可齐灿灿还是听见了,她此刻恨不得撬开唐景云的嘴,把想问的全数问清楚。这样她也不必纠结,更不必活得那么累。
也许别人说对了,她的确是扫把星,克死父母不说,身边稍微扯上关系的人一个个倒下,下场不比当年齐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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