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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齐灿灿咬紧下唇,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雪莉的提议。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沉默,齐灿灿欲掐断电话时,雪莉的声音幽幽地传入她的耳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后雪莉先一步结束了通话。
齐灿灿始终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她逼迫自己静下心,细想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在她思绪正深的时候,手背上覆上了一片冰冷。
“灿灿,心若无鬼,何必自扰。”
半响,齐灿灿失声一笑。
“你说得对,我会替沈思勋证明清白!”
她从不甘心做任何人的棋子。
“我问你,沈氏集团的内网密码,是不是所有股东都有?”
沈承淮略微一顿,抿紧了双唇。
“只有沈懂知道,是不是?”
沈承淮的表情足以证明一切,他欲言又止,齐灿灿甩开了他的手,冲出会议室,不带任何犹豫,她坐上电梯,直达沈氏集团的最高层。
沈思勋手中还握着新能源开发案,看进程,唐氏财团不断地在注入资金。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她心里最清楚。
这就是一个无底洞,项目已经快竣工,开发出来的,就是普通的石头!
而就在项目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却被人恶意收购了。
垄断了一切真相,这些赔进去的钱,试问谁愿意全数接受?
推开董事长办公室,沈克仁背对着门,手中握着一个烟斗。
烟雾缭绕中,齐灿灿冷声道。
“利益没有儿子重要,是吗?”
沈克仁缓缓转身,笑说。
“齐灿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她从未有一刻这么清醒!
沈克仁处心积虑地针对唐景云,不动声色地将她掉进财务部,那些保密文件,如同雪莉所说,一般人无法轻易接触,偏偏是她,她就能看到。
“为什么?”
虎毒不食子,齐灿灿心中还存有一丝希翼。
“没有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再者,我也不止一个儿子。”
沈克仁倒是淡定,他轻吐了一口烟圈,默了片刻,笑眯眯地回道。
“思勋手下这个项目,做得很好。沈氏的这点亏损算什么?唐氏财团要吃大头,风水轮流转,他压了我这么多年,总得付出点什么不是吗?”
沈克仁说得直白。
他没有什么好刻意隐瞒的,齐灿灿现在手握连城两大公司的股票,谁还能比她更好用?
“你若真心顾及思勋,就把你手中的唐氏财团的股票转移到我的手中。我不会亏待你,几个亿换一个真心待你的男人,你也不亏啊,灿灿。”
齐灿灿嗤之以鼻,她和沈思勋之间的关系,旁人倒罢了,沈克仁何必装糊涂。
“沈懂,哦,不,我现在还得喊您一声父亲。新能源开发案签署三方协议,牵一发而动全身,您觉得这些资金对唐氏财团而言算得了什么?至于我手中的股份,抱歉,任谁我都不会轻易交付。”
沈克仁哼哼一笑,缓缓地在座机上播出一串号码。
不过一时,秘书手捧着几张纸走了进来。
齐灿灿原本不屑看,可秘书强制性地塞入了她的手中。
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沈思勋早已在上面签好了字。
日期,竟是他们登记结婚的那一天。
“思勋的事,由你决定。”
齐灿灿愣了数秒,而后低低一笑。垂下眸,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那就让他接受调查吧。”
离去前,齐灿灿将离婚协议书握在了手中。
她不懂,是不是金钱真的是世上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如果不是沈克仁狗急跳墙,她或许不会太在意他。
她突然明白了唐景云给她股份的目的。
下班之后,她也没再回沈宅。
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没有沈思勋的家,自然没了她的位置。
杨宁珊定然气急,沈思勋毕竟是她最疼爱的孩子。
想到这里,齐灿灿莫名地想笑,事实她也笑出了声。
或许杨宁珊从始至终都知道,她不见得比沈克仁心软。
沿着马路一直走,她下意识地回到了她自己的公寓,将包中所有的东西全数倒出来,她才发现,她原来早就没了钥匙。
就如离开连城前,她蹲在了公寓门口,只是这次再也不会有人向她伸出掌心。
她推开了所有人,只为证明自己有能力做好所有。可事实证明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但要她认输,她偏不。
齐灿灿在走廊上半睡半醒地坐了一夜,次日快到中午才唤来了开锁工人。
“请出示购房合同。”
这东西早在很久前齐灿灿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她掏出了身份证开锁工人都不认,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这是规定,不然不给给她撬锁。
争执了好半天,还是物业上来替她证明了业主身份,工人才不情不愿地替齐灿灿换了锁。
进了公寓后,齐灿灿连衣服都没换,倒头就扑在了落满灰的床上。
现在,她急需要休息。
*
警局。
沈思勋与唐纪修相对而坐,没人愿意先开口。
警务人员低声提醒着探视时间,唐纪修才轻启薄唇。
“没有要说的我就先走了,忙。”
他字里行间都带着不耐烦。
沈思勋轻笑,他几乎一夜未眠,现在的精神并不是十分好。
“回来了会去找她吗?”
唐纪修没有回答,只深深地望着他,好半天,他才淡淡地回道。
“没有必要。”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
“我还要赶回宾城。”
沈思勋垂下了眸,低叹了一口气。
“辛苦了。”
唐纪修只点了点头,便站起了身,期间他无数次看着手表,沈思勋都看在眼里。
望着唐纪修转身,沈思勋忽地开口。
“如果有机会,我能抱抱她吗?我差点忘了问,我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沈思勋只远远地看过几次齐灿灿的孩子,但他始终不敢靠近,因为他怕,一旦得到,就很难放手了不是吗?
唐纪修闻言身子一僵,而后冷笑道。
“更没有必要。”
推开门后,他不轻不重地吐出了几个音节。
“是个女孩,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