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涌到院外,热情的迎接着祖孙两人。
刘青颠簸了一整天,这会儿累得根本不想说话,更没精力应付热情的大众,只道:“我和爷给大家买了好些东西,等明儿天亮了,再拿出来给你们瞧。”
刘青声音疲惫,众人自然也是听出来的,蒋氏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现在知道累了,进城不是那么好玩的事了罢?灶上给你们把饭热着,快去填一填肚子,再好好睡一觉。”
李氏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挤到人群里头,一把扶住了刘青的背,带着些心疼的低声道:“都累成什么样了……”
刘青把头靠在李氏身上,很有些娇气的道:“娘,吃了一路的灰尘,我想洗澡。”
“好好,你先去吃饭,娘给你烧热水,再把你把换洗的衣裳准备好,吃完饭你就可以去洗澡了。”
于是刘青吃了碗热饭,又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倒在床上一睡不醒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刘青很意外的看到她娘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屋里,就坐在床边,轻点着她昨儿从城里带回来的小玩意儿。
刘大爷是个很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家长,平时有些霸道,一言堂,但是也有一点好,他不喜欢斤斤计较,并没有很在乎某些细枝末节,就像刘青这次跟着他进城,他心情好,刘青那些买买买的要求,他能满足的便都满足了,而倘若带刘青进城的是蒋氏,只怕就没有这么爽快了。
而刘青买完东西,刘大爷也没有要求给他管着――其实这些小玩意儿不值钱,但是加起来却也不算少数了,可刘大爷想着是刘青自己要买的,她自己还兴致勃勃,便干脆给了她绝对的自由分配,全让她来当这个派发礼品的好人。
昨儿晚上刘青回到家,都觉得自己快要累虚脱了,能想起提一句礼物的事已经不容易,可刘大爷还精神着,他常年干活,身子骨不比刘二叔这几个壮年儿子差多少,区区进城一趟的颠簸,还累不着他。
所以刘大爷是有精力给大家派发礼物的,但他仍然一句也没提,由着刘青歇一天再忙活。
不过刘青刚睡醒过来,一时间也没精力去想这么多,只看到她娘在帮她整理东西,一时有些惊讶的道:“什么时辰了,娘也刚刚起来吗?”
李氏抬头看了刘青一眼,哭笑不得的道:“娘才不像你个小懒猪,这会儿都太阳照屁股了,还不起来?”
刘青这才知道,她娘原来是已经忙完了晨间的家务才回屋的。
又探头往窗户的位置看了看,发现确实有些许阳光透过细缝钻进屋子,刘青不由伸了个懒腰,久违的懒觉时光,让她既舒服又有些怀念,这般慵懒的日子,好像是上辈子才能拥有的呢。
见刘青似乎有要赖床的打算,李氏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当然是隔着被子,李氏温声道:“一个姑娘家,睡到日晒三杆的,传出去像什么话?还不快起来!再晚一点,早饭都没得吃了。”
刘青蒙着头往床里头打了个滚,在李氏忍无可忍,动手要掀被子的前一秒,自觉的掀开被子爬出来了。
李氏这才满意了,把替刘青整理好的东西又收拢了起来,一面将衣裳递给刘青去换。
刘青变换衣裳边问:“娘,我师傅他们昨儿回来了吗?”
“你大金叔昨儿晚上回来了,你师傅和大花还在那儿,若今天回不来,那估摸着就要等到明日了。”李氏摸着刘青的头,给她打了支预防针。
大花同外家那边感情自来亲厚,许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娘就生了她一个女儿,外加那边怕她受磋磨,几乎是把这个外孙女当外孙对待的,逢年过节,要接外孙女过去住至少十日半个月的。
而这回虽然是大花的外祖过寿,还不是过年过节,她本不该在外家长住,可是仔细算一算,大花年底就要成亲了,这说不定就是她出嫁前最后一次回外家,依着那边对她的疼爱,说不得再留她小住几日。
可大花已是待嫁之身,要是一个人在外家住,传出去就怕不好听,多半是她娘也跟着住,说出去便是大花陪她娘,与她自身并无妨碍。
也就是说,刘青这几日都等不到她师傅回来,没办法跟着学手艺,只能自己练习了。
李氏心里还怕她女儿的女红被耽误,刘青自己却没什么好担心的,她都这把年纪了,没道理这点自律性都没有。
刘青反而拍手笑道:“那敢情好,我在城里瞧中一对耳坠,感觉很适合大花姐,想送给她当成亲的礼物,就求爷给买了下来。只是我嫌单独的耳坠太过单调,还想给配个漂亮的小荷包装着,如今正好趁大花姐她们还没回来,把小荷包也做好了给一并送给她!”
听刘青这么一说,李氏便立即道:“就是那对石子打磨的耳坠?我说你爷怎么给你买了这么对耳坠,没得浪费钱。原来是送给大花的,她自来对你疼爱照顾,这对耳坠倒也是她该得的。”
“娘放心罢,我这回可听话了,没有让爷给我乱花钱,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可是你们都有份的,我自己就留了两朵头花而已。”刘青仰着头冲李氏笑道,想了想,又可以卖乖的补充道,“头花也是奶发了话要我买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李氏嗔了刘青一眼,心里头自是放心又欣慰,这个女儿自从懂事以来,还真没什么事要让她操心的。
“对了,娘。”刘青好像临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我昨儿睡了以后,爷同你们说了什么吗?”
“没有,你睡了以后,你奶也让我们都回屋歇着了。”李氏回道,又敏感的察觉到她女儿这话问得随意,却又不像是真的临时起意,便皱眉道,“你问这个作甚?”
“也没什么。”刘青见被她娘察觉到了,也不慌张,反而凑到李氏跟前,很有些神秘的道,“我们昨儿从大哥的书院出来时,大哥悄悄给了爷一个荷包,我看爷的神色,好像荷包的分量很重呢,后来我同他说许多话,他都没听进去,说不得就在琢磨大哥的荷包了。”
李氏的眼神闪了闪,心里对刘青的话已经信了几分,却随即掩饰过去,拍了拍她道:“你大哥还是在念书,荷包里能有什么,你别瞎想,赶紧起来,叫你奶知道你醒了却还在赖床,又得骂你了。”
刘青心说她娘这转移话题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生硬,蒋氏已经好几个月没再骂过她了好吗!
但她还好很给面子的点了头,加快了穿衣裳的速度。
李氏的神情却带了些慎重,等刘青穿好衣裳,梳完头,正要拉开门出去的时候,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青青,你刚刚同娘说的话,可别再同别人说,没得叫人误会。”
刘青一副没有多想的样子,爽快点头道:“我知道的,娘,我出去洗漱了。”
说完便打开门出去了。
李氏这才放心了些,收了收眼底的神色,也若无其事的跟在刘青后边出了门。
其实刘青在转身的那会儿,眼底是闪过一丝疑惑的,刘大爷回来后居然没有丝毫动作,难道进城卖茶叶蛋的事,都不用跟其他人商量一下,就被他一个给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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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不知道的是,她随口提了一句,刘大爷却是对她的话心动了。
毕竟城里的消费水平摆在那里,他们在自家镇子上卖茶叶蛋,一个月就去那么三回,还能赚这么多钱,进了城里,那更是稳赚不赔的。
只是刘大爷唯一迟疑的是,到底该不该为了去赚这份钱去冒险?
他们平时在镇上卖卖自家煮的茶叶蛋,也算是自产自销,赚点零花钱,大伙儿都这么干,就算真有那些人眼红,顶多在心里说一说,他们没出错,也没什么好让人攻讦的。
可进了城就不一样了,明年大孙子就要下场考试,到时候知县老爷派人下来审查他们刘家的底细,有那心思险恶之人在官差老爷跟前说了什么,把大孙子考试的资格给撸下来怎么办?
因为事关刘延宁的前程,就算刘大爷真的很心动,却也还是不敢冒险。
当然刘大爷实在是纠结,不甘心又不敢下决心,在辗转反侧了几个晚上之后,还是召集了几个儿子开了个讨论会。
这事比较敏感,对刘家人来说,只要能好好抓住机会,好日子便来了,倘若商议到最后的结果,是为了刘延宁把这个机会放过了,刘大爷相信他的儿子都能理解,但就怕儿媳妇为此生出些怨念了。
于是为了杜绝这个家出现不和谐因素,刘家的这次谈话,女人们都没有资格旁听,事后也不知道男人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因为他们得了刘大爷的叮嘱,一句话都没透给自家婆娘。
至于刘青这些小辈,根本就不知道家里还进行了这样一项秘密而重大的谈话。但刘青很快还是知道了谈话的结果,因为刚赶完集回来,又赚的满盆钵刘大爷宣布,四日后隔壁镇子集会,他决定煮两百个茶叶蛋带过去试试水。
刘青这才知道,原来刘大爷他们放弃了城里的生意,却注意到这周围的市场。
当然是好事了,能多开辟一片市场,自家能赚的钱那也就多了一份,如果在这周围的镇子都打开市场,就算不进城卖茶叶蛋,也没太大损失。
隔壁镇子离落水村有点远了,赶着牛车去都至少要一个多时辰,单靠两双腿走过去那是真要累趴下的,可是大牙叔家的牛车只送人去金桥镇,暂时还没有开辟去隔壁镇子的业务。
因此在隔壁镇子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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